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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笙沒帶鑰匙,幸好溫奶奶看劇看睡著了,沒將門反鎖。
她進了門,客廳裡的燈還開著。
溫奶奶房間裡有電視聲傳出來,溫笙拐進去,幫她關了電視,開啟弔扇。
奶奶嘟囔了句什麼。
溫笙沒聽清。
但心情卻奇異地平和了下來。
回到房間,溫笙沒有開大燈,檯燈的光線淡淡柔柔地傾瀉出來,滿室寧靜。
她出門前洗過澡了,但中間去了醫院,又出了汗。
簡單地拿了衣服,溫笙轉去浴室。
熱水從頭頂灑下,溫笙腦海里浮現出了周馭的臉。
『能去你家借宿麼。』
溫笙想不通,這人是如何做到如此坦然的,直白的,甚至理直氣壯的,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女孩子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
更何況,幾個小時之前,是她救了他。
『如果你再跟著我,我就要報警了。』
她這麼威脅他,然後快步離開,小跑著上樓。
他果然沒再跟上來。
想起那個神情輕佻的男人,溫笙絕對有理由懷疑,如果她不那麼說,那麼這接下來將會發生現實版的農夫與蛇的故事。
所謂人不可貌相,用在周馭身上倒是十分合適。
溫笙看過他的身份證,儘管他如今被傷痕掩蓋了長相,但證件上的登記照卻是不能騙人的。
寸頭,桃花眼,高鼻樑,菲薄的唇。
他長了一張輪廓分明卻又極漂亮的臉。不需要任何襯託,那張臉擁有讓人一眼望去就挪不開視線的獨特吸引力。
但沒想到,他會是這種人。
洗完澡,溫笙剛剛回房坐下,忽然有電話進來。
是人民醫院打來的。
方才入院時情況緊急,周馭一直昏睡,聯絡人那一欄,溫笙填的是自己的號碼。
電話那頭說周馭的頭部ct片出來了,醫生給他開了住院,問他們現在人在哪裡。
溫笙一怔。
對方又說一遍:「周馭有中度腦震盪,醫生建議他再做一些詳細檢查。他現在情況很危險,未免再出現什麼事故,你們最好趕快回醫院來。」
溫笙眼前閃過周馭頭上的創口,捏著電話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中度腦震盪,是很嚴重的病麼?」
「現在說不好,所以讓你們趕快回醫院來。」那邊很忙,護士沒說幾句就有些不耐煩了。再度強調了要馬上回醫院,通話便被切斷。
溫笙怔然地看著手機螢幕熄滅,心下有什麼變得失衡。
周馭那雙黑沉沉的眼,雖然陰沉,卻利落乾脆。
就這樣放他一個人在外面,真的沒關係麼?
樓下,周馭倚在電線桿上。
後腦的傷口傳來刺痛。
周馭抬手,在碰到紗布之前又放下。
微斂的桃花眼中暗芒微閃。
覃涯那些人是真的想讓他死,一個個下手當真不留半點情面。
虧得他命大。
他舔舔唇角,抬眼。
對面二樓某個房間的視窗,淡淡的光線映在紗簾上,隱約能看見有道纖細的人影在那之後。
周馭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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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下過暴雨,翌日就又是一個艷陽高照的燥熱天。
房間裡的吊扇吱呀吱呀地轉,慢悠悠攪動著空氣,有風,但不夠解熱。
溫笙是被熱醒的。
臉頰邊有黏膩的汗意,她隨意地抹了一把,睜開眼睛,上午的陽光穿透紗簾,在房間裡灑下了滿室的熱烈。
好熱。
溫笙翻身坐起,睡眼惺忪地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