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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絮總是面紅耳赤地聽著,不敢吭聲,偶爾受不了了,就趴在桌子偷偷流眼淚。
王沁眉看不下去,將那幾個胡亂造謠的人給臭罵了一頓。
那幫人欺軟怕硬,至此消停了一陣子。
林絮大概將她視為了救世主,從此常伴在她左右。
兩人年紀相仿,住得又近,很快就成了密友。
但兩人除了一塊上下學,幾乎很難見到。林絮很忙,要讀書還要照顧她癱瘓在床的老爸。王沁眉也忙,她雖然不讀書,但她放學後還得到王長海開的快餐店裡去幫忙。
王長海脾氣大心眼小,防她跟防狼似的,除了學費,她別想從他身上討到半毛錢。他視錢如命,生怕這錢白白流出去就收不回來了。
但王長海對那個小她兩歲的弟弟倒是十分上心,天天噓寒問暖。恨不得把弟弟當成老子來供著。
王長海對他媽沒好過,病了死了,也沒去看過。他年輕時是個作孽的人,沒心,等到上了年紀,突然就開始怕了,怕他老了臥病在床,沒人養他,所以趕緊巴巴地養個祖宗好安享晚年。
可惜老子是混子,兒子也是個混子,成天惹事生非,最後因為犯事被抓了。
不過這都是後來的事了。
王沁眉一直過得緊巴巴的,連衣服都只能撿表姐穿剩下的來穿,這讓她時常覺得自己像個乞丐。
她邊咬牙恨著王長海,邊暗暗琢磨著怎麼賺錢。於是在她十七歲那年,她終於琢磨出了一條道,決定獨身去香達闖一闖。
香達。
她曾聽表姐說過,去那裡,就連端盤子都比她家賣快餐來錢多。
她不知道當時哪來的膽子,眼高於頂,自命不凡,覺得自己非池中物,去香達絕不可能止步於端盤子。
她收拾好行李,跟王長海說了這事,王長海樂得直點頭,說她長大了,終於懂得為家裡著想了。
走之前的那天晚上,她去找了林絮。
兩人第一次同眠,面對面的,林絮看了她一眼,很快就把視線移開了。
王沁眉忍不住笑道:「幹嘛?看到我也害羞啊?」
林絮沒回她的話,盯著發黃的桌布,很久才道:「你還會回來嗎?」
不是問什麼時候回來。
林絮知道王沁眉對這裡沒有留念,怕她飛出籠子,就再也不回來了。
王沁眉直說:「不知道。」
林絮轉過臉,深深地看著她,直看到她那動盪不安的靈魂。
有什麼東西在寂靜中流淌。
林絮的臉映在光下,宛如塊剔透的玉。
王沁眉膽戰心驚,大概是被眼前的美給嚇到了。
如果說她一點都不嫉妒林絮,那是假的。她也曾不懷好意地幻想過,這樣的臉,如果爬上了皺紋,那會是什麼樣的?
然而她的幻想沒有機會成真,這份美麗永遠停在了二十一歲,來不及蒼老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王沁眉就走了,確切來說,應該是倉皇逃走的。
這一逃,就是三年。
在刻意冷落了林絮一個月後,林絮也沒再來找她。
兩人就此斷了聯絡。
香達沒王沁眉想得那麼好,有機會也不是給她準備的。她沒有文憑,只能四處打工,賺一點攢一點,要是倒黴生場大病,就能讓她徹底傾家蕩產。
有次她發了高燒,沒敢去醫院,顛來倒去地在出租屋裡吐了幾場。她癱在床上,特別想林絮,渾渾噩噩的,撥通了電話。
林絮在電話那頭聽到她的慘狀,沒忍住,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王沁眉卻是笑了,說:「別哭了,我明天就回去。」
「真的嗎?」林絮的聲音都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