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遺本送到(第1/2 頁)
王錫爵在離開張府後,吳中行和趙用賢等皆圍了上來,詢問情況。
王錫爵搖了搖頭,既沒有說張居正已自身為難到要逼自己殺了他,也沒有替張居正說話,只說道:“奪情之事難以挽救也!”
王錫爵說後就離開了這裡,只在上轎後,嘴角浸出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笑意出來。
而吳中行等人這裡,因為王錫爵這一句“奪情之事不可挽救”的話,無疑相當於火上澆油。
尤其是,許多真的把禮制看得比聖旨還重的文官,當場就炸了!都以為張居正對王錫爵說了什麼強硬的話。
“禮制與奪情乃兩難共存之物!他張江陵若真想被奪情,除非我鄒某人今日死在這裡!”
其中,進士鄒元標就因此先高聲喊了一句。
吳中行也是義憤填膺,與趙用賢、朱南雍等對視一眼,就扯出一張白布來,然後咬破手指,在白布寫下“權臣亂制”四字,接著就將這白布展開在手裡,往會極門方向走來,意欲直接求見皇帝。
許多翰林、國子監、六部的文官皆跟了來。
“朕都下旨奪情了!這些人還不依,還要去逼先生丁憂,這是真不把赫赫皇權放在眼裡啊!”
朱翊鈞在得知許多官員去了張宅又往會極門來了後,就腹誹了這麼一句。
“張先生有本上來了沒有?”
朱翊鈞在腹誹後就詢問起來。
“回皇爺,還沒有。”
張鯨回道。
朱翊鈞聽後沒再說什麼,只在過了小半晌後,問道:“明日是在宣治門視朝的日子對吧?”
“是的。”
張鯨回道。
朱翊鈞聽後就看著陰沉沉的天,說道:“明日或許就能見分曉了。”
在朱翊鈞看來,真正需要在乎的反而不是這些刺頭一樣的文官,而是整個天下掌兵馬的人,是否也希望張居正回籍丁憂。
要知道,新政損害的不僅僅是士大夫的利益,也損害了許多將門即軍事地主的利益,包括錦衣衛體系。
因為這些人有一個共同的身份,那就是地主,而且都是大地主。
朱翊鈞擔心的是,雖然反對奪情的只是清流文官,但只怕同情這些清流文官的可不僅僅是文官,而是天下所有的地主。
次日是萬曆五年十月十九日,朱翊鈞視朝的日子。
宣治門外三聲鞭響後,文武官員組成兩班進入了城內。
朱翊鈞坐於門內中央,看著這些文武官員們道:“朕的奪情之旨已經下了,為何還有朝官鼓譟生事,反對奪情?”
“回陛下,旨意雖下,然天下人心難違,故才有不服者,而依舊願元輔能堅守孝禮,而不亂天下之禮!”
王錫爵回道。
禮部尚書馬自強也跟著道:“陛下,奪情乃奪人子之孝,人心的確難服,陛下宜體諒人情,故請寬宥非議奪情之事者,以明其護禮倡孝之心。”
“朕又沒說把他們怎麼樣!卿現在求情未免太早了些吧。”
朱翊鈞沒好氣地問道。
禮部右侍郎許國這時出班道:“陛下雖未將其怎樣,但恐有輔臣脅迫陛下行以嚴法!故大宗伯才不得不,先為不肯元輔被奪情之官員陳情!還請陛下明鑑!”
“這麼說,你們都是希望元輔張先生丁憂的?”
朱翊鈞問道。
王錫爵先站出來道:“回陛下,臣等只是理解反對奪情者。”
“朕現在問的是你們是不是也想元輔丁憂?”
朱翊鈞回道。
“是!”
王錫爵毅然回了一句,就道:“臣不敢瞞陛下,奪情的確不合陛下為政以德之初衷,自古聖明之君莫不崇德守禮,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