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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柳,侯爺讓你出府了嗎?」腦中這念頭還沒轉完,站在門口的高管家對著她高聲催促道。季迎柳忙深吸口氣,將緊繃的心絃卸下,收斂心神快步過去。
然,季迎柳出府並非採購沈碭所用的梨子,而是趁著出府之便和宮外的密探聯絡。
皇帝曾言,每逢初一十五,他的密探便在專門買賣藥材的鼓樓街附近與她碰面,而購買梨子的地方恰巧毗鄰藥材鋪,故,她才借著替沈碭熬潤喉茶的由頭出了府。待隨高管家買了梨子後,她藉故先打發走高管家,悄悄朝鼓樓街走去。
鼓樓街街道兩旁販賣藥材的小攤,將原本就擁擠的街道擠得只剩一條僅容三人並肩而行的窄路,季迎柳遲遲不見有人接應她,心裡漸起焦灼,正欲不等了原路折返,剛轉身卻被路上擁擠的行人擠到一個藥材攤前抽身不得,她索性停下腳步,打量起攤位上賣的藥材,見川貝賣相挺好,便想買點回去,可她卻對川貝過敏不能服用,就決定替這幾日總咳嗽的陸果買點川貝回去熬藥茶喝,然還沒問價格,一名身穿藍衫的年輕男子從行人中擠過來,拿起攤位上的川貝對小販問:「這什麼價?」
小販見來人非富即貴,直接忽略了她,一張臉笑得如摺子般對男人獻媚道:「二十個銅板。」
「不要了,太貴。」那人眉眼清雋,仿似富家子弟,聽到價格只眉頭皺了皺,扔下川貝。
「哎哎哎,您別走啊,價格好商量。」
季迎柳一聽價格高的離譜,轉身就要走,一邊肩膀卻被正轉身離去的男人胸膛忽然撞到,她忙側過身子朝旁邊挪想要拉開兩人距離,男人卻隔著兩人緊挨著的衣袖強行往她手中塞一個物什,季迎柳一愣,未接,下一瞬男人面色微變,極快的收手,並在她耳邊小聲道:「別動,有人盯著這邊。」
只一瞬季迎柳背脊猛地僵住,因她離男人極近,他刻意壓低的聲音旁人聽不到,饒是如此,她還是聽過自己微喘的駭怕聲:「是誰?」
「放鬆,裝作買東西,別讓人察覺你的異樣。」男人對她說罷,轉頭笑著的對小販道:「能便宜多少?」
應付別的買家的小販哪知兩人異樣,只聽男人討價還價,忙操起打價格戰的架勢,吊著嗓子問:「你能要多少川貝?」
「一斤。」
「不行不行,你要的太少?」
「那我要三斤,給我什麼價?」
「」
這廂,季迎柳佯裝輕鬆的聽兩人討價還價等著撿現成的價格,卻趁男人彎腰挑揀川貝時,瞥了眼他的臉,有些陌生,可她確曾在父皇身邊見過此人,遂忍著如擂鼓的心跳聲,彎腰挑揀川貝的同時快速從男人手裡拿走紙團,顫著音小聲問男人:「是誰?」
「沈碭在上頭。」
沈碭方才不是在府中嗎?
難道是發現她說了謊,懷疑她行蹤跟著她出府的?
季迎柳做賊心虛的後背汗毛一瞬乍起,她攥住已然汗濕的掌心定了定神,朝頭頂看去。
離她不遠處的酒樓二樓敞開窗子的廂房裡,沈碭和段昭,還有數個年輕男子正吃著茶,段昭搖著摺扇不知對他說了句什麼,正盯著她的沈碭這才收回目光,轉頭繼續和段昭等人攀談。
少了沈碭的盯視,差點露餡的季迎柳心跳的卻更厲害,猶如被置入油鍋裡反覆煎炸,令她有些眩暈,她緊緊攥著手中物什,想要從中吸取力量卻是徒勞,渾身失力的厲害,男人在她耳邊小聲提醒:「皇上讓我告訴你,行事一切小心,務必保全自己。」
僵直身子的季迎柳頷首,男人接過小販稱好的川貝,這才悄悄隱入街道人流中。
須臾,待那陣令她眩暈的心跳聲變得平緩後,她望了眼頭頂廂房,沈碭依舊和旁人攀談,並未再看向這邊,彷彿方才注視她的那一剎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