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第3/4 頁)
數秒,見它磨磨蹭蹭的半點兒離開的意思都沒有,便彎腰捏著它後脖頸的軟皮,將它拎到了眼前。
一人一貓對視了片刻,謝白評價了這小崽子一句:“有點得寸進尺了。”
小黑貓瞪大了眼睛盯著他,無辜得不得了。
謝白皺著眉,朝樓梯一揚手,小黑貓驚了一跳,立刻前後爪並用,一把抱住謝白的手腕,軟而溫熱的肚皮一起一伏,顯然嚇得不清。但就這樣,它也沒忘收起指甲,以免劃傷謝白的面板。
“……算了。”他皺著眉又收回了手,摸出鑰匙開了門,彎腰把黑貓放進了門。
如果有其他人看見這間屋子,一定不會相信謝白在這裡已經住了十來年之久,因為屋裡的佈置太過簡單了。客廳裡卻只有一張單人軟沙發、一張方几、一盞立在沙發旁邊的落地燈,沒有電視、沒有餐桌、沒有可供其他人坐的椅子……整個房子都顯得空蕩蕩的。
謝白一進門就摘了圍巾,脫了大衣,掛在門邊的衣架上,而後穿著襯衣西褲換上拖鞋朝臥室的方向走。
走了沒兩步,他就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來——那隻縮在門邊的小黑貓剛抬起爪子想往客廳邁,一對上謝白的雙眼,就僵住了動作,又訕訕地把爪子收回去,規規矩矩地縮在門邊,有些討好地衝謝白“喵”了一聲。
貓的嘴一般是倒角,兩邊下拉,這隻小黑貓不知是天生“笑唇”,還是被渡多了靈要成精,嘴角居然有些上翹,看著有股似笑非笑的意味。
人總有個毛病,一旦對某個人或者某樣東西起過一次疑心,之後就會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不久前,他還冷冷地說殷無書吃錯了藥,現在他只覺得自己大概也吃錯了藥了,看這小貓的嘴,居然覺得那笑跟當年殷無書沒事拿他逗樂時的表情有幾分神似。
“蹲著別動。”謝白丟給小黑貓一句,便自顧自進了其中一間臥室。
這間臥室裡連張床都沒有,但也絲毫不空,因為滿屋子都高高低低地浮著巴掌大小的白紙皮燈籠,每個燈籠裡都有一攏光,有的光團大一些,有的光團小一些,有的亮,有的黯淡。但無一例外,都有些陰慘慘的,有些甚至還泛著青。
稍微膽小一點兒的,冷不丁在夜裡進到這種地方都得尿。而謝白卻在這種瘮人的地方住了十來年,這要讓立冬知道了,妥妥又要被蓋章變態。
從謝白進屋起,這些燈籠就開始無風自動,微微搖晃著,也不知是興奮還是不安……可謝白卻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連眉毛都不曾皺一下。他抬手不知從哪兒摸出一盞新的袖珍燈籠,又拿出了之前掏來的那枚妖丹,將它送進了燈籠裡,而後託著燈籠在虛空中勾了一下,再鬆開手時,那盞燈籠便懸在了空中。
他站在浮著的燈籠下望了片刻,便離開房間反手關上了門。
這門一開一關,屋裡的詭異情景半點兒不落地進了那小黑貓的眼裡,謝白回到客廳的時候,就見那小黑貓一眨不眨地盯著房門方向看了眼,又歪頭看他,平靜得幾乎不像只天性敏感容易受驚的貓。
謝白麵無表情地走到黑貓面前,蹲下身來,盯著它那雙眼睛看了好一會兒,肯定道:“你不是貓。”至少絕對不是一隻正常的貓。
而且看樣子,就是奔著他來的。
認識他卻不怕他、相熟甚至有些親暱的人……他在心裡回想了一番,從百來年前數到百來年後,居然只有一個殷無書,還得加個限定詞,曾經。
“……我還是覺得你不是他。”謝白淡淡開了口,頓了一會兒後,他又補了一句:“就算是也假裝不是吧。”
他說完,抬手拎著小貓進了衛生間,不輕不重地將它丟進洗手池裡,一把按住它圓乎乎的腦袋,冷冷道:“如果讓我發現你是殷無書變來耍我的,我就讓你永遠變不回去,再絕個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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