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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正是,之前他來北京工作了,我本來給他介紹了西安的軍電,他去了四天說要辭職去北京,我想他是希望到大城市開開眼界,年輕人嘛,的確應該,就把他介紹去北斗導航了,當時還想把你電話給他,讓他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有個什麼問題找師娘。但想了想他是個不愛說話的人,我也不願意給你身上攬事兒,但我倆共同的好友頗多,有老辛和老李這等,他沒要你電話給你填麻煩吧?&rdo;
&ldo;沒。&rdo;曲珍翻了個身&ldo;也許是不熟,怕麻煩我。&rdo;
&ldo;他外道了,之前跟我做得幾個專案,要是沒有他從旁助力,也不能那麼快達成,吳南邶這人心思重,我要給他錢他都沒接。&rdo;
老陳說完嘆口氣&ldo;尤其是我去他舅舅家參加婚禮,看到那個境況……孩子家境不好,肯定是需要錢的,但從沒跟我張口要,我給了他也不接,現在這樣的年輕人少了,能成大器。&rdo;
曲珍卻望著窗外的月色說&ldo;他愛人漂亮嗎?&rdo;
&ldo;漂亮,很般配,是大學同學,小姑娘活潑開朗,真是跟南邶互補了,接人待客都是她張羅,姑娘好像姓魏,也在北京有份工作,過幾日他倆就回北京生活,到時候你抽出一天早點下班,我這有幾張蟹券,陽澄湖這會兒的蟹子正是肥美的時候,請他們兩口子來做客。&rdo;
&ldo;你張羅吧。&rdo;曲珍悶悶得說,發覺自己有些過分在意怕老陳覺察出端倪,復又翻身趴在老陳肚皮上撒嬌&ldo;說說流水席吧,都吃些什麼好吃的,你給我講講,我好奇得很。&rdo;
老陳就又開始回憶那天,說得興高采烈,不多時曲珍就聽得睡著了。
老陳將她放平躺在枕頭上,側身看著她的睡顏,好久沒說話。
曲珍在夢裡又見到了吳南邶,他穿著紅色大襖,新郎官的頭飾,正跪在中堂對著堂上舅父磕頭鞠躬。
邊上那姑娘撩起金鳳鑲邊的流蘇,卻側頭看她,朝曲珍莞爾一笑。
&ldo;盪婦!&rdo;
她輕輕啟口,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一雙鄙視的眼裡含著淚。
曲珍突然驚醒,坐起身看著忘記拉上窗簾的窗子邊緣站著一隻打盹的喜鵲。
耳邊都是那日她按響吳南邶家的門鈴傳來的單調鈴聲。
新年好。
祝你好,每日每日,當有人按響那門鈴之時,總有人在祝福他。
曲珍笑了,抹了下臉。
那是何時流下的淚。
冬日飛雪,包裹臃腫的人們背對著風口倒退著行走,扎著耳包哈出白氣,曲珍在北京暴雪的那天又見到了吳南邶。
那天剛到家脫了呢子大衣掛上,還未等換鞋,吳南邶從餐廳走了出來,老陳來送,滿身酒氣。
曲珍恍惚了下,她與吳南邶,從驕陽似火的夏日到白雪皚皚的冬日,竟隔絕得彷彿陌生人。
吳南邶對她點頭笑了下,叫了聲&ldo;師娘。&rdo;
他換鞋,看著是要走。
曲珍一本正經裝作淡定脫掉靴子走進客廳,見老陳要拿車鑰匙,一把按住&ldo;你喝多了,不能開車。&rdo;
&ldo;我徒弟好不容易來一趟,要走了我不去送成何體統。&rdo;
曲珍開啟叫車軟體給吳南邶叫了輛快車。
老陳數落她&ldo;我不能開車,你去送!&rdo;
曲珍看著吳南邶,淡淡得說&ldo;不了,我今天太累,要早點休息。&rdo;
自始至終,曲珍不敢抬頭對上吳南邶的目光,而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