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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棋局

穆崢看他嘴唇緊抿，就知道他心口不一，也不點破，道：&ldo;你們三人每人抄五百遍靜心經，十天內交給霖生，少一篇星陸就等著挨手板吧。&rdo;

&ldo;啊！&rdo;

重會和林鳴岐癱倒在地，頑皮的人，最怕的就是拿筆，他們手裡拿的是筆，心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墨幹了也不一定能寫上一頁紙。

他們兩人不約而同地用十分愧疚的眼神看著林星陸。

林星陸卻彷彿早有準備似的，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穆崢道：&ldo;你們就在這裡跪到子時，要是被我看到誰偷懶了，就再加五百篇。&rdo;

他轉身走了出去，一踏出竹屋，他渾身的骨頭就鬆散下來，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林星陸聽著咳嗽聲越來越遠，從儲物袋中拿出那個會打跟斗的傀儡人，放在林鳴岐和重會中間，道：&ldo;拿去吧。&rdo;

&ldo;這……這不是要三百顆靈珠嗎？大師兄，你從哪裡來的？&rdo;重會眼睛盯著傀儡人，驚呼。

林星陸道：&ldo;買的。&rdo;

他懶得說話，面無表情地看著祖師爺，好像祖師爺臉上有花似的。

&ldo;大師兄，你真是太好了，我……我一定會把經書抄完的。&rdo;重會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傀儡人，感動的眼睛都紅了。

&ldo;大哥，你別生氣。&rdo;林鳴岐跪在一旁，輕輕地拽了拽林星陸的衣角，大眼睛水光泫然，可憐又可愛。

林星陸的確在生氣。

林鳴岐是他從死人堆裡背出來的，他從來沒想過她會背著自己偷偷溜走，她是自己在世界上唯一的血親，若是她出了什麼事……

林星陸不敢再想下去，冷哼了一聲。

一直到霖生來叫他們回去睡覺，他也沒再跟林鳴岐說一句話，一個人走在後面，霖生的姿勢有些不自然，彷彿在極力隱忍著什麼，重會沒忍住，問道：&ldo;霖叔，你怎麼了？&rdo;

霖生苦笑了一下，道：&ldo;不礙事，被掌門罰了一下，過兩天就好了。&rdo;

重會跟林鳴岐都低下了頭，愧疚的不再說話。

霖生彷彿不放心重會跟林鳴岐，堅持要將他們送回含光院，林星陸獨自一人回去，屋中亮著豆大的燈火，照出一個人影。

這一刻，他忽上忽下的心終於落到了胸腔裡，安心起來。

桌上已經鋪好了宣紙，磨好了濃墨，用來抄寫的經書用麒麟鎮紙壓著放在窗前，上面字跡猶如銀勾鐵畫，桀驁不馴。

穆崢半躺在椅子上看書，臉色蒼白，成了一個沒有一絲血色的玻璃人，他不止沒了精神，彷彿魂魄都受了傷，整個人帶著一抹懨懨的氣息，他已經咳不動了，只有胸口還在起伏。

林星陸站了半晌，穆崢身體不好是眾所周知的，但是從未見過今日這般，難道是在合歡宗受傷了嗎？

他想起穆崢出來時袖子上的血痕，道：&ldo;師父，您不舒服嗎？&rdo;

穆崢道：&ldo;有一點。&rdo;

林星陸看著病弱的穆崢，道：&ldo;我扶您去休息。&rdo;

從穆崢從崑崙虛趕來救他們那一刻，他就不再對穆崢有所戒備，甚至對穆崢有了敬愛之心。

少年人經歷了苦難，就以為看透了人性，卻不知道人性總有千百面，每個人都有一張自己的面具，從不輕易將自己的真面目露出來。

穆崢搖頭，伸手將桌上的燈花剪去，讓他抄經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