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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這次她又會被送去個什麼樣的地方。

她已經受夠了命運握在別人手裡的日子。

這晚，黎宴成依舊深夜才著家。屋裡靜悄悄的，這個點，舒藍一般已經睡熟。

黎宴成掛好外套，轉頭便看見廚房裡留著一盞昏黃的壁燈，那張兩人用的簡易餐桌上扣著一個保溫菜罩。

掀開保溫罩，一碗肉臊拌麵，一碗蘿蔔燉牛肉。菜式簡單，但看上去卻莫名很溫馨。黎宴成垂眸盯著那兩盤菜看了一會，還是在桌邊坐了下來。

剛拿起筷子，貼身藏於上衣內袋裡的另一隻手機忽然震動起來。黎宴成拿出手機，來電顯示『unknown nuber』。

他起身走到窗邊，不動聲色地翻開百葉簾的一條縫朝外檢視了一番。見周圍沒有異動，才回到桌邊，接起電話。

「她的身份查到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你猜得沒錯，舒藍不是真名。父母都是偷渡客，她在這裡也沒有合法身份。」

「嗯。」

黎宴成簡單地應了一聲。他對於這個結果，似乎並不驚訝。

「對了，那兩家福利院背調也做完了。明面上看起來沒什麼大問題。」

「人事記錄。」黎宴成言簡意賅。

「就知道你要問。確實有些孩子的檔案不太健全，有些年份也對不太上。」

「我知道了，謝謝。」

這裡福利院的情況，黎宴成心中多少是有數的，找的這兩家已經是他能篩選出來的算得上靠譜的了。沒想到裡面還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麼蛾子。像舒藍這種身份，就算哪天消失了，也沒人會去調查和追究。畢竟，她的存在她的身份，本就不受當地法律保護。

中年男人在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你那邊……一切都好吧？」

「就那樣。有新動向我會匯報。」黎宴成語氣淡淡，讓人聽不出情緒起伏。

中年男人嘆了口氣：「……注意安全。」

黎宴成忽然道：「我想請您幫我一個忙。」

「難得你跟我提要求。」中年男人輕笑了一聲，「說吧。」

「我想幫她申請一個難民身份，之後……找個合適的人家安頓下來。以我的情況，不適合讓她一直跟在身邊。」

那頭沉默半晌：「……不打算送她去福利院了？你知道，這對我們來說也不是容易解決的事。」

黎宴成也不含糊：「既然當初救了，就應該救到底。」

男人又嘆了口氣：「行，我答應你。這件事我來想辦法。」

「謝謝你，周叔。」

黎宴成發覺舒藍失蹤時，她已經離開公寓12小時了。

飯是她下午走之前做的，黎宴成從食物口感上察覺了些許端倪。

然後他就發現了垃圾桶裡，被舒藍撕成碎片的那張申請表。

舒藍的全部行囊都被裝在了黎宴成給她的一個揹包裡。

說是全部行囊，也不過是幾件乾淨的換洗衣服，一支備用手機，和一些零錢。

她來時身無長物，走時能帶走的也只有黎宴成送給她的那幾樣東西。

夜晚的新城並不安全，舒藍找了一間十元旅店過夜。

黎宴成留給她的錢只夠一週的生活費。得儘快找到工作，包吃包住的那種。舒藍一邊琢磨著明天去哪兒找工作，一邊慢慢合上眼。

黎明和噩夢同時降臨。

舒藍漫無目的地穿梭在市集裡，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份合適的臨工。

市集靠近新城最繁華的港口，裡面小道縱橫交錯，分散佈滿了各式的商販和小店。對於舒藍這樣的『黑戶』來說，的確是個找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