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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個突然出現的男子,就能贏得綠綠的芳心?綠綠一定不喜歡他,只是為了躲避災禍,才乞求他相助。
這樣想就可以理解了,徐之是一個會私納賤籍女子為妻的好色之徒,他被林綠萼的美色所誘,所以聽她差遣,聯絡梁集,拯救林志琅。他心裡不禁嫉妒徐之,他的夫人已是他見過的鮮有的美人了,他如今卻又還能與林綠萼苟合!
「你想多了,他的夫人就是我。」林綠萼不想解釋太多,記得每一次和他相見,她都對他把話說得很清楚,從未有欺騙他感情或故意引他癲狂之舉。但拒絕他再多次,他還是這樣執著,她若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他解釋清楚,他恐怕也聽不進去。
她放下了帷簾,父親估計會和雲水一起回來,她也不用等他了,「回府吧。」
馬夫揮動馬鞭,向徐府駛去。
燕明冶看著離去的紅鍛金頂馬車,不解她為何會說自己是徐之的夫人,只覺失魂落魄。
……
雲水跟著林志琅走上塔樓,冬日的風吹起城牆上的幡旗舞動,繡著「永興」的墨綠色旗幟被士兵從牆頭上拔下來,扔了出去。
雲水還未當著他的面叫過岳丈,又見他神色不佳,於是還是尊稱道:「林相,有事就說吧。」
林志琅關上塔樓的門,突然跪倒在地,「太子殿下,臣錯了!臣不該有不臣之心!」他眼淚流出了滿面,在牢中沒有機會刮鬍子,下巴上冒出了一圈青須,淚水順著臉龐淌在烏青的須髯上。
「人各有志,林相這些年也操勞了,我無權無勢,你為自己打算也無可厚非。況且你冒著株連九族之罪撫養我這麼多年,我又怎敢奢求其他。」雲水真心覺得,他身為前朝太子,林相為他做的已經夠多了。
若林相拼盡一生扶持他復國,他就算坐上了九五至尊的寶座,也會心存愧疚,不會安穩。
但云水未伸手去扶林相,他倚著柱子,垂眸掩住眼中的落寞神色,「我去刺殺唐枚那天晚上,出來遇到巡街的官兵追擊,那夜的人是你安排的嗎?你是想……殺了我嗎?」
林志琅跪在地上,雙手握緊成拳,大拇指的指腹重重地按著地板上的渣滓,他頓了許久,才回答道:「臣想與太子殿下私下說的就是這件事,求太子殿下不要告訴綠兒,否則她會記恨我一輩子。」
雲水深沉地嘆了一聲,他想起十年前的那天夜裡,林志琅到馬廄裡來,涕泗橫流地跪在他面前說:「臣只有投降,才能護住先皇血脈,太子殿下的命日後與臣的命掛在同一把刀下,臣在此立誓,決計護太子一生,不讓太子死於殷牧昭之手。」
不死於殷牧昭之手,但可以死在他的手中。
雲水又想起那天林志琅說:「太子乃是真龍,有朝一日一定能光復社稷。臣肝腦塗地也會等待那天的來臨!」
他等著等著,卻想自己終結那天的來臨。
雲水回憶起林相派人將他從地宮裡救出來,又派人教他武藝和文章,還為他取名……千言萬語只化為一句哀嘆,「我知道了,我不會告訴姐姐是林相派人截殺我。」
「但我並不是想殺了太子殿下!」林志琅抬起頭,嘴唇翕動,眼中帶著清亮的光,「我怕唐枚死後,殷牧昭憤怒地追查此事,所以派人在那夜射殺你的同伴,我想拿一兩具屍體回去,再派人調查出他們是前朝餘孽的身份,這樣既可以平息殷牧昭對此事的追查,又不會將禍水引到自己的身上。」
「我真的沒有想殺了太子殿下!我做事狠絕,若真對太子殿下存了歹心,必在箭上餵毒,又怎會讓殿下受傷而返,因此懷疑我。」他急切地解釋,眼神鎮定地與雲水對視,瞧不出一絲虛情假意,「我知你武功高強,謝易告訴我,你與他對打已不落下風,他可是武狀元,你是他的徒弟,怎會被箭矢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