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待續(第1/2 頁)

數日之後，新朝建立，仍以大平前朝為國號，改元建寶，新帝趙仁登基之後便釋出詔書，傳晰九州：

三十年間幾經戰火，民生凋敝，九州雖為天子王土，亦是萬民所有。自此撤除各州都護、將軍，只在邊地設立招宣府衙，縷析各族商事交易、田土糾紛。

此後封官加爵，皆以政務為考，不賞殺伐軍功。

華、狄、黎、白及西域各邦各族，戶籍、稅賦、攤丁、科考皆為平等，提倡混居相悉，資勵通婚結親，各族有仇視揪鬥、妄生事端者判以重罪。復興宗教，不禁門派，凡是遵守王法之團閥，可自由設立堂廟，招收門人……

建寶元年大雪，楚州黎人九寨，橋寨央村。

天色清冷，霧氣繚繞，一瀑山溪緩緩東流，溪下一間竹樓之中，數個絕美天下的女子正圍坐在一起，悠然品著花茶。

“堂主，回想上次如此團圓，還是在十多年前，我這幾日雖然歡快得狠，卻總怕是自己在做夢嘞！”鸀鳿身著一套大紅的錦袍，更映襯得她面色嬌美，如同新娘一般。

“人生百年，青絲皓首，無論如何風光無兩，到頭來還是如那山溪一般流逝而去，只有青山不改、世道延續……”

南星慵懶地倚在窗邊看著曾喑的家鄉風景，她身著絳紫色的大氅，上面用金線精緻刺繡出一隻呈騰飛之姿的朱雀神鳥，看那亮黃的顏色彷彿剛剛浴火涅槃一般，卻是帶著無限的生力和熱氣。

“只可惜相聚短暫，此次一別，各奔東西，不知何日可以再見了……”鸀鳿說著，眼睛便溼潤了起來。她這次回到楚州，時時懷想起姐妹明鵲，自是難過。

“哪怕巾幗出征，顛撲天下，你我到底都是女兒身，總該過些清閒恬淡的日子。天南海北，總歸有一處可以讓自己安心下來。”南星說罷，伸手將身旁的精衛攬在懷中輕輕撫慰著。

中都一戰，玄武軍雖然擊敗了東城外的叛軍，可卯蚩和古爾巴都戰死在亂軍之中。精衛此時已身懷三甲，年紀正好卻成了亡夫之人。

“堂主，以往我只聽阿媽講過，也在卯蚩的畫像見過，今番一見，你果真是天下最美的女人！”

精衛伏在南星懷中，一邊滴淚一邊笑著說道，“堂主不必為我憂慮，我一直都感念著堂主當初把我送到了卯蚩身邊。我阿媽自小就跟我說，身為黎人將來要嫁就嫁給苗王最好，我卻已然做到了。這次回到楚州，爹孃也自是同意的，我便在咱們黎人的寨子裡把孩子生下來，再養大，讓他將來也像自己阿爸一樣，做個頂天立地的苗王多好！”

南星聽精衛如此說，欣慰地笑著點頭，可兩行清淚也已落下。

卯蚩五歲那年初見自己，這三十多年來的恩怨糾葛卻如何能算得清楚？到了最後，這個男人到底是為了自己拋下了性命，自己卻連和他再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堂主，這次回到了九寨，你和茯苓姐姐就此留下不好麼？”精衛看著南星面色變化，像是猜到些南星的心事，不禁觸動百般心緒。

“人各有命，你們此前已然為我犧牲太多，餘下的日子便各自好好去過。至於我嘛，還有未了的心思……倘若有天完結了一件事，我和茯苓自會回來看你。”南星嘴角泛起一絲微笑，隱約再現少女神態。

中都一戰，三面皆有匹敵，唯獨自己對抗白族數十萬精銳頗為艱難，南人不如北人兇悍，南馬也不比北馬強壯，戰局一度陷入死門。

正當劉鶴群糾集南北兩門趕來的援兵，準備發起最後一擊時，自西北處趕來一隊人馬，約有五百餘騎，皆身著亮銀鎧甲，手持二尺三寸長的錐刀，直衝叛軍大陣，幾個回合下來，劉鶴群已抵抗不住，由親信護衛著急急向南迴避。

待到劉鶴群剛到叛軍陣南露出頭角，西南又衝出同樣一隊人馬，揮舞錐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