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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晴天一聲悶雷,彷彿迎著這聲音滾下來,砸向地面。
被這悽慘的叫聲一震,趴在地上的夥計篩糠般抖著擠出幾個字,
“三少爺死了,四爺,三少爺死了!!被插在樹上!!!至少有三天了。”
那莊戶似猛然醒悟,撕心裂肺地喊起來。
………【第二章 木秀於林風必摧】………
第二章木秀於林風必摧
袁四爺呆呆看著樹,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過來,他並沒有老淚縱橫,而是異常堅定,“三魁,咱們回家。小說ap。文字版”
三魁是袁成仁的乳名,家裡人一直這麼叫,後來三魁長大了,脾氣也大了,跟誰都說,別三魁三魁的。
從此沒人敢這麼叫他,他爹也不敢。
他本不是袁老四家的,但從小在老四家長大,開始叫四爹,叫著叫著把那個四就含糊掉了。
袁老四也喜歡他,真拿他當兒子。
他爹是老五,因為一些事兒在西北照應買賣,袁家買賣並不廣,實力都在當地,本是農耕起家,外走的都是糧食的買賣,因為道上熟,又做一些來往中轉的營生,他家生意場上,往西這是一條主線。
袁老五一生也有頗有故事,曾經也是風流少年,他極少在家,不在家就沒人能管住他,圖個逍遙。三魁偶爾跑西邊的營生,但因為本家不押貨,不是每趟都走動。
這一路有一位叫騰老刀的老鏢師坐鎮,袁家武藝高,但不自出力。
三魁功夫大,脾氣犟。袁四爺卻不以為然,因為三魁的功夫是他教的。
三魁也就允許他四爹這麼叫。
鳳吟也呆呆地看著樹,一直沒恢復過來,他沒有再哭,他在琢磨,三叔是怎麼被掛上去的。三叔的身子可是非常沉的,三五個莊客根本挪不動他分毫。
三叔說,那是最基本的沉勁。挪不動,但不是身體變重了。
鳳吟看著袁三魁,感覺那不是他叔叔了,像個玩偶,斜斜地掛在樹上,身子被拉得老長,兩根被削尖的木棍穿過他的後背,從肋間插了出來,
一根很長的木杆橫插過他的肋,把他的胸腔插得枝枝杈杈,慘不忍睹。奇怪的是他還高高地掛在那裡,兩個人疊在一起才能夠到他的腳。
三叔在高高地看著遠方,死了還那麼高傲。
他是被吊起來的,還是被彈起來的呢。起來的那一刻,一定很爽,起來之後,一定很痛。然後是無盡的寒冷,無比的孤獨。很久,都沒有死去。
那一刻,他一定不希望他的對手離開。誰都不想一個人高高的掛在那裡。但是他們走了,一點機會沒有給他。鳥兒就落下來,弄得癢癢的,稍稍打斷了孤獨。
鳳吟想,三叔在這高高地看著,一定也見到了那縷陽光,見到他從紫紅中穿出來,讓一切都鑲上了一道金邊,然後繼續撲灑,然後會很刺眼。
鳳吟看到三叔在動,爺爺踩在支起來的板車上,用力地扯著三叔,即使他汗都出來了,還是沒有把三魁弄下來。
鳳吟有點討厭他爺爺,他感覺三叔掛在這裡就很好,鳥兒會慢慢把他吃掉,而真正的三叔已經化做一團濃霧,就在邊上看著,等他被吃光之後,
他就會離開,跟更多的霧合在一起。
袁四爺堅決不讓外人插手,但任憑他袖子都被樹枝劃破了,還是沒有辦法將三魁挪下來。然後四爺就哭了。
三魁的媳婦也哇的一聲,終於嚎啕了出來,彷彿四爺不讓她哭他就不敢哭似的,也或者他跟鳳吟一樣看到了那團霧。
莊客也跟著嚎起來。鳳吟看到他爺爺一斜一滑地溜下來,他從沒服過什麼,這次他服了。鳳吟感覺他爺爺是老了許多,那衣服穿在身上有點空了。
鳳吟跳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