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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夢中清楚地感覺到胸前兩個血洞汩汩直流,那撕魂裂魄的疼。
夢魘驚醒的時候一身冷汗。
坐起來,方才最後那一刻心念想的是,人心如此可怕,人之性如此可怕。
她想,這是上天的警示麼?
她從前聽溫氏說過,慕容康還有一位妾室姓葛,正是庶子豪哥兒的母親,系溫氏強迫所納,幾年前急病暴卒,臨死前反覆說著,報應,四少奶奶索命
四喜握拳抵著胸腔,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
當夜將豪哥兒從國子監叫回來,比她還大了幾歲,每次見面不得不拱手作揖,喚一聲母親,臉上表情想鑽地縫。
四喜原來只是假設,想著曉知以大義,讓豪哥把事情圓過去,將慕容康從仇恨的苦藥渣子裡拉出來,誰知閉上房門剛說了兩句,豪哥兒便雙膝一曲,朝她跪了下來。
原來,她的假設是事實。
叩響了慕容康書房的門,一走進,豪哥兒又給父親跪下了,流著淚坦誠:「兒子那時雖小不記事,但這件事卻縈繞不忘,一直不敢告訴您,那日夜裡我娘奔跑中將我搖晃醒了,恰看到一幕,我娘她推了尹氏嬢嬢才被那些歹人追上的」
兇手應該是葛氏。
因為那一對恩愛的小夫妻,葛氏成了旁觀者,一個被冷落的妾室,滿腹意難平,懷恨在心,循機下了毒手。
豪哥兒哭著說完,慕容康聽到妻子臨死前的所經所歷,一時心如鋼刃翻攪,淚流了滿面。但他似信非信,怒問四喜:「你竟敢逼著他撒出如此彌天大謊!」
四喜舉誓:「若是我捏造事實,就叫我折戟而死,永不超生。」
正這時,那個萬人嫌的女人又來了,只穿著寢衣從山月小築趕來,好像有眼線。
一進門就爭辯:「新嫂嫂你太卑鄙了,為了讓我哥哥忘了尹氏嫂嫂,竟編造謊言,逼迫哥兒渾說,好一個有心計的!」
四喜玲瓏剔透的人兒,早看破了她的意圖,爭辯了一陣,什麼難聽話都出來了:「你教唆四少爺安得什麼心腸,不過是因愛生妒,因妒生恨,自己得不到,便毀滅了別人,多好笑,你想做虢國夫人,當今卻不是唐玄宗。你以為除掉了別人,你就有機會了嗎!」
靜妍眼神陰鷙,冷笑道:「就算是葛露娘下的黑手,但也緣自那人將邢家的歹徒牽路指引,我慕容家上下死了一千多口,血流如河啊,節度府的牆上地上如今還有血跡,那些多是婦孺和老弱病殘,冤魂在天,哥哥,兇手可不止邢家和露娘,您一個都不能放過啊。」
四喜看到慕容康眼神閃過銳利的鋒芒,還想再分辨,慕容康已沒耐心聽下去,自那以後他變得愈發沉默寡言,常常坐在書桌後苦思著什麼,幾個時辰紋絲不動,神情更添陰鬱。
她的擔憂與日俱增。
夫君為人敦厚正直卻是個偏執的性兒,一旦認定了什麼,就難以改變。
她苦思冥想,該不該上稟主子,把那慕容姝弄走,但,主子知道了,四少爺能安然無恙嗎?該如何兩全?
不過猶豫了兩個夜晚,別人提前下手了。
再醒來,丫鬟說太太總算保住了一口氣,九姑娘被宮正司的人帶走了,陛下的口諭,遣她為老爺結廬守孝去了,九姑娘身上餘毒未清,臨走又吐了血,但還是被帶走了,沒驚動國公夫人。
四喜微鬆了一口,看來陛下是穎悟機敏的人,自能洞察一切。她額頭纏著白紗,後腦勺仍滲著血,那靛青衣袍已不見了蹤影,慌問:「四少爺呢?」
丫鬟道:「守了您一夜,告了假為太太侍疾,這會子出去了。」
四喜的一顆心慌的厲害:「他這幾日可曾外出過?見過什麼人?」
丫鬟答:「奴不敢問,但聽書童說,前日和平涼候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