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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一時無話。
他來時隻身一人,去時自是無甚可收拾的。
靜默片刻,他朝李長亭頷首示意,正要離去,傅傾饒方才猶豫了許久,終究還是將他喚住了。
「其實你若想要光明正大地回來,倒也有個藉口。」
楚雲西回身凝視,「請講。」
「吶,再過段時間就過年了。當年始祖皇帝攻下京城稱帝時,便是臘月二十四,距離如今恰好一百年。」
傅傾饒慢慢說著,想起大哥跟她講起這些時柔和的眉眼,心中一片柔軟,「滿五十年的時候,明祖帶著皇族全部三十二名男子去皇陵祭拜先祖,如今又過去了五十年,亦應如此。」
楚雲西沉默不語,李長亭哼道:「這個就你想得出,我們不知道嗎?一早就探過陛下口風。可陛下說南方大旱,舉國都要行事節儉,駁回了這提議。」
傅傾饒笑著在身邊案几上虛虛劃了一道,又快速抹了下,「此一時彼一時。勸誡陛下的劉大人已然故去,內閣總需要個領頭人。而這接替者,有一人最為合適。」
楚雲西略一沉吟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問道:「你是說……明大學士?」
傅傾饒頷首,「對。」又偏頭看他,「將他推到首輔之位,對於平王殿下來說,應該不難吧?!」
楚雲西看她一眼,輕輕哂道:「只是為了這件事?」
「緣由之類,隨便你喜歡,怎麼想都行。不過目前來說,這樣子最方便。」
「方便?」楚雲西將這兩字在唇齒間過了一遍,低低笑了,「也罷,就如了你的願吧。」
傅傾饒樂呵呵地拱了拱手,說道:「那就謝過殿下了。不過這對殿下來說,亦是好事一樁,不是麼?」
一旁的李長亭雖覺得他們話裡有話,卻是一頭霧水,完全摸不著頭腦。有心想問,又被楚雲西清淡的一眼給堵了回去。
李長亭過來時,就讓心腹駕車在路口處等候了。
目送二人上車離去之時,傅傾饒的雙拳一直捏得死緊。直到馬車遠走看不見影子了,她的十指方才頹然鬆開。
一想到七皇子楚雲西,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經常跳來跳去逗自己笑的、一身火紅衣衫的不羈少年。
其實楚雲西自小一起長大的至交好友,真正算起來的話,只有一人。
那便是她二哥。
當年先皇后身子孱弱,早產生下七皇子。楚雲西自小身子就不太好,先皇便發話,讓他拜了傅傾饒的父親為師,跟著學些武藝。
可父親常年鎮守邊關,怎有時間教他?於是喜武的二哥便自告奮勇擔起了這個重任,練武的時候都會帶上楚雲西。
他大楚雲西三歲,性子又跳脫,除去習武外,沒事就是帶著他到處瘋玩。彼時楚雲西在旁人面前都冷淡疏離,唯獨對著先皇后和他們家的人時,才露出小小兒郎該有的模樣,愛說愛笑。
只是十幾年前的那場變故帶給他的影響卻也不小,如今是愈發清冷了。
送走他,傅傾饒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她慢慢地推門進院,對著空落落的院子怔了片刻,突然低叫一聲「不好」,轉過身急匆匆離開。
去到大理寺時,已然有些遲了。
眾人心知肚明,卻都各忙各的,連個招呼都不和她打,裝看不見。傅傾饒有心想說些「抱歉來晚了」之類的話,都無從說起。
她去段溪橋屋裡尋他,沒人,只得又轉了回來。恰逢王寺正低頭拿著卷宗進屋,她忙迎過去,說道:「我有事耽擱了些許時候,剛來。不知大人可有事務派我去做?」
王寺正自動忽略了她前面那些字,似是隻聽到了最後半句般,說道:「左少卿大人離去前沒說要給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