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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還能變得很高貴嗎?&rdo;

&ldo;這也許還得……&rdo;

突然一陣睡意使格倫無法自持。他睡得很沉，夢中看到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魚。他跟在後面卻抓不到那閃爍不定的魚尾。

他一下子醒了，感到有個什麼東西在身邊晃動。

在岸上頂端，明亮的陽光中見到波莉站在那兒。

&ldo;格倫，親愛的!&rdo;她看到他稍稍一動，認出她時就說，&ldo;我離開了他們到你身邊和你結伴。&rdo;

這時他的腦子很清醒，像泉水那樣清澈透亮。許多事情原先都藏得很深，現在變得清晰易懂了。他跳了起來。

波莉朝下看到他站在陰影中。她看到他身後長出一個黑色的菌瘤，驚恐萬狀。這菌瘤和從捕食樹和殺人柳上面長出的一模一樣。菌瘤是從他頭髮中長出來，沿著頸背隆起一塊贅肉，像是鎖骨中間長出的頸毛。模模糊糊有些暗光在閃爍。

&ldo;格倫!你身後有菌瘤!&rdo;她驚慌中倒退兩步叫了起來。

&ldo;是的，波莉，沒什麼可怕的。這菌瘤叫蕈菇。它不會害我們，還會幫我們忙。&rdo;

起先波莉還不敢吭聲。她知道在樹林裡，在這&ldo;真空地帶&rdo;是怎麼一回事。任何東西都只會關照自己而不會關照他人。她隱隱約約地認為蕈菇的真正的意圖是吸吮他人養分維持自己生命，儘可能地繁殖。而且為了達到這一目的蕈菇又很聰明，它要儘可能慢慢地將其寄主弄死。

&ldo;格倫，這菌瘤是壞東西，&rdo;她說，&ldo;它怎麼能不做壞事呢?&rdo;

格倫跪了下來，並把她也拉下來，低聲語地盡力安慰她。

他撫摩著波莉赤褐色頭髮。

&ldo;蕈菇會教我們好多東西。&rdo;他說，&ldo;我們將來會比現在好得多。

我們現在很可憐，我們日子過得好點肯定沒有壞處。&rdo;

&ldo;菌瘤怎麼會讓我們日子過得好些呢?&rdo;

蕈菇在格倫的腦子裡說：&ldo;她肯定不會死。兩人總比一人強。你要張開雙眼，怎麼啦，你們會變為神!&rdo;

格倫把蕈菇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轉告給波莉。

&ldo;格倫，也許你最清楚。&rdo;她支支吾吾地說，&ldo;你一直很聰明。&rdo;

波莉像夏娃一樣把格倫拉到身邊，他倆在溫暖的陽光下交歡做愛。兩人把腰帶解開，木頭俑像落到地上也顧不上了。

過後他倆站了起來，相顧而笑。

格倫朝腳邊一看就說：&ldo;我們的俑像都掉到地上了。&rdo;

她做了一個手勢表示滿不在乎的樣子：&ldo;讓它去，格倫。這東西真討厭，我們再也不要這種東西了。&rdo;

他們又一次接了吻，伸伸懶腰。兩人頭上長出了菌瘤冠，也都習慣了，於是便開始考慮其他事情。

&ldo;我們不要為託埃他們擔憂。&rdo;波莉說，&ldo;他們離開了我們，開啟了一條路回到樹林裡去。你看!&rdo;

她帶格倫繞過一棵高大的樹，陸地上緩緩升起了煙幕，火焰吞沒了樹林，燒出一條回到榕樹林中去的路。他倆手挽手，走出&ldo;真空地帶&rdo;，走出險相環生的伊甸園。

第十一章

這些無聲的小東西，沒有思維，無聲無息，在大路上縱橫馳騁，出沒在暗綠的森林裡。

兩個水果箱在大路上移動著，每個水果箱下面各有一雙眼睛睨視著這兩個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