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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上的字好像會動,她眯著眼,翻了許久才找到領導的電話,打過去請了個假。
掛了電話後她又閉著眼睛眯了會兒,等再清醒了點才起身。
入秋以來北城的樹就開始掉葉子,此時外面的樹都光禿禿的,只有零星幾片葉子掛著,也是灰灰的,天地間一片蕭條灰敗的景象。
林歡顏裹著件羽絨服,頭上戴著頂白色的兔毛水桶帽,手套圍巾什麼都沒落下,即便如此仍舊覺得瑟瑟發抖,寒風無孔不入地侵入,體內也一陣冷一陣熱的。
大概是因為上班高峰期,叫的車半天沒來。
她已經有些挨不住,感覺自己隨時都要倒下,實在是難受,最後她索性蹲下身子,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程煜剛下夜班,車子還沒開進小區,就看見門口蹲著個人,白絨絨一團蹲在那裡,周遭都是灰色的,唯有她白得晃眼。
遠遠地看去那人格外眼熟,有點像林歡顏,他心下一跳,她怎麼會一個人蹲在那裡?
他踩下剎車,將車停在離她還有幾米的地方。
林歡顏等得都要陷入沉睡了,身前突然有人靠近,她嚇得抬起頭。
原先的不確定在看清她的臉時消失。
面前的人臉色蒼白,看起來很虛弱,抬起頭時神色帶著些許的警惕,睜圓了眼,在看清是他後又放鬆了點。
程煜在她身前蹲下,她戴著帽子,他摸不到她的額頭,只能將手放在她臉上。
掌心下的溫度滾燙炙熱,再結合她當下的模樣,八成是發燒了。
「歡顏。」他輕喚她的名字。
大概是因為在生病,林歡顏的反應有些遲鈍,難得的沒有立即避開他的觸碰,心裡還因為他的親近生了些許的委屈。
她呆呆地看著他,微垂著眼,喉嚨裡火燒火燎的,腦子也很昏沉,再顧不得那些偽裝,啞聲道:「程煜,我頭好痛。」
她的鼻尖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像只可憐的兔子。
心臟被什麼東西緊緊攥住,程煜清楚地聽見有什麼轟然倒塌的聲音,在深秋的清晨。
隨後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輕柔,還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試探:「還能堅持嗎,我帶你回家。」
林歡顏搖搖頭。
下一刻他背過身,回過頭和她說:「趴我背上來。」
好像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可是她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可能是因為生病,她的腦子格外遲鈍,卡殼了一樣。
唯一能分辨的是面前的人是程煜,是她願意無條件相信的人。
晨光裡,他的脊背寬闊,有著讓人無法拒絕的魔力,林歡顏遲疑了一瞬,昏昏沉沉的,只有眼前的人,在誘引著她向他靠近。
最後她小心地湊近他,俯身伸手環住他的脖頸。
身後乍然貼近的溫熱讓程煜有一瞬的僵硬,隨後定了定神,伸手扣住她的膝彎。她很輕,他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將她背起。
幸好車子停得不算遠,不然她被風吹了估計更難受。
程煜小心地騰出隻手拉開車門,背過身小心地將她放在副駕,隨手又伸手幫她繫了安全帶,修長的指尖從她身前掠過,咔嗒聲響起後很快又撤離。
隨後車門被關上。
林歡顏對著車窗眨眨眼,腦子懵懵的,有些回不過神來,身前似乎還殘存著他脊背的溫度和觸感,灼熱的,將她的胸口都熨燙,那些沉寂了許久的東西又開始歡快地撲騰,像慢慢煮開的水,從一開始小小地冒泡到咕嚕咕嚕沸騰不止。
程煜剛剛揹她了?
她是燒糊塗了嗎?
另一側的車門被拉開,她有些愣怔地看著他坐入車內,而後他沖她笑了笑,笑容和煦,如三月的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