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歸來行(4)(第1/10 頁)
張行啞然失笑。
許久方才止住笑意開口:“我以為他是個英傑。”
張亮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介面。
“其實,誰都能曉得他難處,也知道為什麼要逃,只不過……”張行抿起嘴唇,似乎還是在憋笑。“只不過,他既是個英傑,如何還要逃呢?”
“他小看了首席的肚量。”張亮終於介面,這也是他真正所想。
別人不知道,他作為此事的親自彙報者與決策旁觀者,如何不曉得?這張首席根本就沒把流言放在心上,遑論想著處置李樞了。
“可能,但未必。”張行搖頭。“或許他是覺得黜龍幫已無他用武之地,藉此流言,只說是被我迫害,趁機跳出泥潭,另尋出路……但若如此,也還是奇怪,因為他若是英傑,便該曉得,三徵之後已經四五載,亂世已經到了一定份上,各處各地都有成氣候的勢力,而他的根基名聲能耐都在黜龍幫裡……留在這裡,還有一幫人會護著他,將來起復也未必,去了別處,不就是別人案上的魚肉嗎?真要東山再起,不是沒有可能,但何其難呀?”
“那還是他沒眼光,看不清天下大勢,也看不清自己。”張亮想了一想,依舊懇切。“到底不是個英傑。”
張行搖搖頭,卻並沒有駁斥:“不說這個了,李樞去了哪裡?”
“不清楚。”張亮正色道。
“那如何就說逃了?”
“上個旬日休沐後沒有去公房,魏公派了文書與參謀去問,當場見到人,說是得病要休養……那時候,也是流言最盛的時候,魏公就說,由著他避讓一二也無妨,反而遣人隔兩日送茶果探視。而我們按照首席的意思,也沒有專門的精密監視。結果,過了四五六日,忽然就尋不到人了,也不知何時走的。”張亮趕緊解釋。“他這般敏感身份,既然這般輕易走了,魏公當場就說自然是逃了。”
張行點點頭,這是實話,便是李樞現在再跑回來也解釋不清楚的。
“事情是魏公那裡先獲知的,不曉得有沒有書信或者別的訊息落在魏公那裡,但那邊行臺的訊息應該馬上就會送到。”張亮繼續補充。“還有,之前幾日李樞稱病的時候,一直有人探訪慰問不停,怕是此事根本遮掩不住……”
“之前都誰去見過他?”張行想了一想,放下去留本身,從外圈來問。
“小房房彥釋頭領和邴元正邴分管經常去,河南這邊從單龍頭往下,許多人經常會送信送物過去,也有人偶爾渡河過去探望……最要注意的應該是崔四郎崔玄臣,也就是崔總管的那個族弟,他本是濟陰行臺的文書分管,單龍頭也留了他,還要繼續署他頭領,他卻主動辭職,孤身去了河北,隨從李樞閒住,卻又經常往返於鄴城、滎陽與清河老家……訊息到來前,張金樹分管已經遣人往清河去尋他了。”
聽到關於崔四郎的描述,張行面色不變,心中卻明顯咯噔了一下。
倒不是說他不記得這個人……當日處置了李樞同時,房彥朗、房彥釋、崔玄臣這三個李樞南下徐州計劃的主要執行者和擁護者是一併處置了的,都罷了頭領“另行安置”。
但實際上,為了消除影響,三人都是立即又被新的龍頭給“起復”,重新做了臨時署任的頭領。
小房房彥釋繼續領兵,只不過去了鄴城行臺,張行還準備年後進一步把他安排到李定的武安行臺;大房房彥朗還是被單通海委任了太守,只不過改了滎陽,而且因為單通海政務上的缺失,實際上更加重用,基本上相當於行臺的政務總管。
而崔玄臣作為唯一一個沒有接受“頭領暫署”的人,張行當然也知道。
但問題在於,現在結合著李樞逃奔這件事再去看這個崔玄臣,卻覺得此人過於刻意了。
“無論如何,這個崔玄臣的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