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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在矮几上輕敲,裴鈺安嗓音淡淡地道:「不必了,你睡床。」
聞言,雲酈渾身一顫,像是小兔受驚般,那雙水潤杏眸不可抑地瞪大,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或許是自己也察覺到有些失控,她連忙抱緊薄衾,低聲說:「奴婢睡榻就成,睡榻就成。」
顯而易見的生出了恐慌。
裴鈺安捏了捏眉頭,忽然覺得這小丫頭也沒母親說得那般得體穩當,不過與此同時,他倒是略微送緩了些。
「我過會便走。」
話剛落下,他便察覺小丫頭偷舒了口氣,緊繃的脊背放鬆下來。
不過下刻,她的蛾眉微微蹙起,糾結道:「夫人那邊……」
「你聽我的便是。」
雲酈露出個鬆快的笑容:「奴婢聽世子的。」
裴鈺安聞言,閉上眼不再多言。
雲酈偷偷地撇了他幾眼,又幾小步跑到屏風後,裴鈺安雖不想故意聽她傳來的動靜,奈何習武之人聽力過於優秀,依舊能聽見傳來的輕微擦動聲,他不需要細想,便猜到是放下蚊帳的聲音。
然後有躺下的聲音,但沒有脫衣的聲音。
思及此,裴鈺安搖了搖頭,專心去想刑部的公事。
約摸過了大半個時辰,裴鈺安睜開眼想到還有一件事未做,叫了聲雲酈。
屏風後的床榻沒有任何動靜,只傳來平穩的呼吸聲。
裴鈺安眉頭微皺,起身走向屏風後,然後重重地揉了揉太陽穴。
只見紫檀木六柱架子床掛的葛紗帳全都被放了下來,牢牢地將下端壓在被褥下,透過葛紗帳,能瞧見裡面那道倩影牢牢地睡壓在床沿,致人不能輕而易舉撩開紗幔。
裴鈺安只好用力地敲了敲木柱。
數下之後,床裡的人才有了動靜,她似乎有點不知此處是何處的茫然,下瞬瞧見立在床頭的男子,有片刻驚惶,不過似乎很快反應出來如今是什麼情況,便將驚惶收斂起來。
「世子。」她依舊沒放開葛紗帳。
裴鈺安隔著葛紗帳問道:「榻上可有一張白帕?」
雲酈聽罷,立刻扭頭去尋,片刻後將白帕握在手中道:「有的。」
「給我。」裴鈺安伸出手。
雲酈猶豫了一下,扒開葛紗帳將白帕遞給裴鈺安,裴鈺安拿帕子的時候,餘光瞥到那一截粉嫩的窄袖,他多看了一眼,果不其然,那人還好端端地穿著外衫,衣襟掩的緊緊地。
裴鈺安收回視線,咬破手指滴了幾滴血在上頭,然後將帕子遞給雲酈,提醒道:「我走後,你得要水洗漱。」
剎那間,裴鈺安便見一抹嫣紅染上了雪白的玉頸,宛若紅梅落雪,海棠垂珠,多情嫵媚,人間秀景,理應有此。
雲酈的腦袋幾乎要垂到床板底下去了,低若蚊蠅地應了一聲。
裴鈺安看了她眼,離開了房間,關門聲剛剛響起,雲酈臉上那股羞怯立刻消失不見,她拿起那條染了鮮血的白帕,頗為遺憾地彎了彎唇。
第3章 欲迎還拒的第三天
謝嬤嬤一直守在西廂旁邊的耳房裡,其實依照命令,她應該站在房外聽聽的動靜,但夫人怕強壓之下引起世子的抵抗,便退而求其次地讓她守在耳房中,聽見隔壁有推門聲響起,她立刻快步出去。
裴行越看也不看謝嬤嬤一眼,徑直命令道:「備水。」
謝嬤嬤聞言,臉上立刻傳出幾絲歡喜來。
第二天天剛明,昌泰郡主便知道了德安齋要水的訊息,她整個人都激動的冒紅光,「真成事了?」
謝嬤嬤笑:「元帕都收來了,而且今夜奴婢看雲酈姑娘的臉,紅著呢,都不敢抬頭。」
昌泰郡主心滿意足地點頭,下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