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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暢同意,他想起什麼朝周栩應看去:「哎?上次你爸媽回?來沒事吧。」
這件事一直算是周家的禁忌。
周栩應嗯了聲。
李暢觀察著周栩應的表情,他很平靜,平靜到沒有任何波瀾,漆黑的眸,凌厲的眉,身上的氣質冰冷,完全沒了五年前的樣子。
李暢之前只會覺得憑什麼,周栩應又做錯了什麼呢,他只不過?是想選自己喜歡的。
但偏偏那場意外就扣在了他的身上。
周山死之前,周栩應身上打著很多被人?羨慕不已的標籤,就連李暢都要說聲這小子命怎麼這麼好。
他是周家獨子,他是物理天?才,他是天?之驕子,他是意氣風發灼熱耀眼的少年,所有形容詞放在他身上都有些空乏了,世?界上再難有第二?個周栩應,他本該站在理想的頂峰為熱愛而活。
可?一場秋雨淋出?的後遺症深入骨髓再難痊癒。
周栩應身上的勁兒被磨平了。
李暢再次想起那次周栩應發燒考試失誤拿了個第二?,周父原本很少關心他的成績,覺得這個獨子不會讓自己失望,他手上的一切都是給周栩應準備的,為他鋪路看。他不知道周栩應對這些不感興趣,周栩應喜歡物理,他要想站在屬於?自己的巔峰。周父看到成績以為周栩應玩物喪志,怒氣上頭斥了一頓。
周栩應那時年歲不大,沒現在這麼不近人?情,更沒現在這麼會掩飾情緒。十?四歲的少年燒的難受,他聲音乾澀沙啞,解釋沒用,換來的是周父更大的怒火,周栩應被關了兩天?的禁閉,周父讓他想清楚身為周家繼承人?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是那點?沒用的喜歡,還是能帶來實際利益的東西。後來李暢覺得,周父生氣的還有周栩應被一場發燒就能打倒,他無?法接受自己報以厚重期望的兒子會克服不了這點?小困難。
可?是周栩應那次生病的將近四十?度,他是人?不是神。
後來的兩天?裡周栩應也豎起了自己的刺,他一向驕傲,不會任人?擺布更不會輕易認輸,他根本不在乎這個頭銜,就算沒有,他也能拿到自己想要的。
周山也就是這個時候回?國,老爺子戎馬一生,年過?半百起家從商,周父接手後便?出?國養老,別人?都怕他,但在周栩應面前,他只是一個和藹慈祥的老人?。
周父周母年輕時無?心顧子,周栩應和老爺子更親近。周山聽說這件事後,雖有沉默,但還是心疼孫子的,他想讓周栩應繼承家業,但也知道周栩應的性子——認準了什麼,非死不改。
周栩應的病還沒好,周山就想著帶著他回?老宅。回?老宅的路上,一輛超載大卡失控,意外發生的突然,周山在最後一秒護住了周栩應。
周山死了,因為他死了。
死前的最後一句話是阿栩,你不要只往前看,身後的東西不能丟。
醫院的周栩應渾身是血,沉默的可?怕。
李暢時時唏噓地想應該怪誰呢。
是怪那場秋雨讓他發燒,怪周父對他的緊閉呵斥,還是怪周栩應的不想服輸,或者那個嗑藥還超載的卡車司機。
但結果不重要了,結局註定。
不能因為周栩應含著金湯匙出?生就沒有選擇的權利。
但周山死了,他一生有愧。
周栩應身上有兩條疤,後背一條是他死去的殘骸。
記憶不會好,但傷口會,所以周栩應在手臂上又劃了一條。
那次事故之後,周家旁枝對周栩應指點?很多,周父雖然壓著,但也沉著臉拍了拍周栩應肩膀,氣勢逼人?,他開口:「阿栩,你該長大了。」
片刻沉默,周栩應聲音暗啞淡漠,他嗯了聲,說好。
然後周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