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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淋了一場大雨,顧敬之便是連著幾天的高燒不退,又加上原本肺裡的毛病就反反覆覆,總也好不利索,這一會兒子倒像是徹底被擊垮似的。
他連著三天都沒往前頭辦事處去,在這竹音汀裡待著,倒也自在清淨。只不過閒適的日子,總有到頭的一天,於顧敬之而言,則是來的要更快一些。
嚴旋庭走進小花廳的時候,顧敬之正扣上戎裝外套上,領下最後的一顆紐扣,他當即行了個禮,&ldo;公子,距離簽約儀式還有三個小時,扶桑國的特使已經在去往錦和飯店的路上了。&rdo;
顧敬之淡淡地&ldo;嗯&rdo;了一聲,將軍帽託在右手的手臂上,路過嚴旋庭的時候,吩咐道:&ldo;銘恩堂外頭的那些人,都撤回來罷。&rdo;
嚴旋庭起先是一滯,他知道自從那位從顧家出去以後,其實是被一路看護著的,即便是在白公館的時候,亦是不得鬆懈過。可現在,顧敬之卻是要將派出的人手全部撤回,大有再不管不顧的意思,他反倒疑惑,&ldo;那往後……&rdo;
顧敬之往外走著步伐頓了頓,背過的身子亦看不清他的眉目,只聽見他說道:&ldo;往後也不必了。&rdo;
看來,果真是要徹底放手了的。嚴旋庭想著,如此也好,什麼都看不見了,便也再是了無牽掛了罷。畢竟,優柔踟躕,到底不是他該有的東西。
六點的天,已經暗了下來,小汽車緩緩地行駛著。
街上都被戒嚴了,除了巡邏的衛隊與增設的警衛,再沒有其他的路人。往日裡點著的各色霓虹燈火,現下都是滅了的,只亮著幾盞探路的昏黃電燈。
暗漆漆的路上,只有他們一輛車,黑色的車身掩在四周建築的陰影下。夜晚有一些風,灌進半開的車窗,發出&ldo;呼呼&rdo;的輕響,在這靜謐的空氣中,卻是顯得十分明顯。
懸掛的布招牌,從二樓飄飄然垂下,隨著微風無聲地浮動著。實在安靜極了,這樣死寂一般的安靜,像是在預示註定要發生什麼。
顧敬之坐在車裡,兩手放在膝上,閉著眼睛,神色清閒。不知是否是因為病過一場,他的身上少了往常的張揚尖銳之氣,眉眼上染著點點憔悴。
突然便聽見一聲巨響,像是爆炸的聲音,原本平穩的車身猛烈地晃動了一下,開始有些不受控制地亂竄。汽車夫十分困難地把住方向盤,一陣吱嘎作響後,車子才逐漸緩慢地停下。
嚴旋庭警覺地問道:&ldo;怎麼回事?&rdo;
汽車夫往前探過身子,透過車玻璃仔細瞧了瞧,&ldo;好像是碾上鐵蒺藜了,我下去瞧瞧。&rdo;
說著,汽車夫開啟駕駛室的車門,一腳跨了出去,不過還未來得及站穩,便隨著槍鳴聲直直地倒在地上,兩腿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了。
槍聲的迴響漸漸消散,四周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不稍時,一隊的人馬從黑暗中呼啦啦地跑了出來,伴著金屬撞擊發出的清脆聲,將他們的車子團團圍住,黑洞一樣的槍口,齊刷刷地指向車子,為首一人道:&ldo;下車。&rdo;
&ldo;公子,&rdo;嚴旋庭看了顧敬之一樣,眼裡仍有些許的緊張之色,&ldo;來了……&rdo;
顧敬之依舊是氣定神閒的樣子,好似一切於他是瞭如指掌一般,&ldo;都安排好了?&rdo;
嚴旋庭點了點頭,目色凝聚如炬,&ldo;一切妥當。&rdo;
車門打了開來,外頭的人謹慎地退後兩步,將全部的注意都往車內集中。便在這時,不絕的槍聲接連疊起,從四面八方襲來,包圍圈最外圍的幾人紛紛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