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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仔細地看了看這個沉默不語的女孩兒，約莫十二三歲的模樣，臉上是還未脫去的稚嫩，又大又圓的眼睛，像是受了驚嚇的小鹿一般，充滿了慌張與躲閃，兩隻手侷促不安地絞在一起。

等到各自散開去的時候，都不曾有人向她介紹那人是誰，輕寒看著她緊緊地跟著顧珮芝上樓，生怕走丟了似的，卻始終是半低著頭，一言不發。

&ldo;您發什麼愣呀?&rdo;雲姻端了一杯熱牛乳進來，正巧看見她對著鏡子發呆，&ldo;喝杯牛乳，可以睡好些。&rdo;

輕寒捋了捋濕漉的頭髮道：&ldo;你說剛剛那個孩子，是怎麼回事?&rdo;

&ldo;我聽二姨太房裡的人說，那也是大帥的女兒，&rdo;雲姻壓著聲音，&ldo;不過是在外面生的。&rdo;

輕寒詫異，想不到堂堂甬平顧家大帥，竟也到了要在外邊生孩子的地步麼?只是那孩子看起來著實是可憐，可見在這個家裡並不招待見，甚至境況更糟。

想到這裡，她不禁嘆了口氣，自己又何嘗不是身處泥淖而無處可逃，只能過著這般寄人籬下的日子，想是顧家以後又多一個與她同病相憐的人罷了。

隔天，輕寒起了個大早，下樓的時候廳裡空無一人。她穿過廚房，從那裡的側門直接到了花園裡。

太陽還未完全升起來，天空是一片瑩瑩的淺藍色，空氣裡帶著露水與青草的香甜氣息。她遠遠便看見有人坐在花園裡的白漆雕欄桌椅旁，小小的身姿筆挺著，手裡厚重的書本遮去了大半的臉，走近了才發現是昨天的小姑娘。

小姑娘也看見了她，有些緊張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依舊是半低著頭：&ldo;四嫂嫂，早。&rdo;

&ldo;妹妹早，&rdo;輕寒笑了笑，走過去拉著她重新坐下，轉而道：&ldo;只是嫂嫂倒還不知道你的名字。&rdo;

&ldo;琬芝，&rdo;顧琬芝抬頭看了她一眼，&ldo;顧琬芝。&rdo;

&ldo;琬芝，&rdo;輕寒點點頭，&ldo;以後，我們就要一起生活了，希望能和琬芝你好好相處。&rdo;

顧琬芝有些愕然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有些木訥地&ldo;嗯&rdo;了一聲。

她又隨手翻了翻桌上的書，上面印的儘是扭來扭去的洋文，雖說她也曾在西洋學堂裡學過洋文，可這樣成片大段的，若她想要看懂實在是難於登天了，不禁讚嘆，&ldo;琬芝可真是厲害。&rdo;

顧琬芝顯然不知道該如何應話，牛頭不對馬嘴地說了一句：&ldo;我在做早課。&rdo;

廚房的丫頭過來叫她們用早餐，剛巧解了倆人之間略顯尷尬的氣氛，飯廳裡只有大太太和顧珮芝兩個人，見她們進來，大太太便將手裡的麵包往白瓷盤裡一扔，道：&ldo;今兒個的早餐怎麼這麼難吃。&rdo;

顧琬芝怯弱地叫了一聲：&ldo;母親。&rdo;輕寒跟著問了早，聲音也如同蚊蠅一般。

顧珮芝見大太太即刻拉了下來的臉色，便討好似的：&ldo;我這就讓廚房再重新給您做，&rdo;又對著兩人招招手，用口型說道，&ldo;坐下來。&rdo;

如果說之前的顧琬芝只是默不作聲，那麼現在的她就是十分的慌恐了，看來大太太對她，應當是非常刻薄的，輕寒這樣想。

&ldo;我今日約了人要出門，應該晚上才回來，琬芝，你若是無聊，可以和你四嫂嫂一起，解解乏。&rdo;顧珮芝說著便向輕寒看去，眼神裡竟帶了一絲懇求的意味，倒像是在囑託她似的。

輕寒擠了擠笑容，&ldo;好啊。&rdo;

顧珮芝向大太太恭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