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第1/2 頁)
「大爺的。」
陸戰生看著鏡子裡掛彩了自己,想想就覺得惱,忙活一場什麼都沒撈著就算了,還硬生生給破了相,實在是虧的大發。
「都怪賀知那個王八蛋!這要是留了疤,老子跟他沒完!」
「哎呦!哈哈。」
一聽陸戰生話,鄭延又樂了,陸戰生這人,說起來雖然平時脾氣是不怎麼樣,但對朋友講義氣,尤其是同一個大院兒裡住著的兄弟姐妹們,只要別人不故意不惹他,他也不沒事找事。
但隔壁住著的賀知除外。
在陸戰生眼裡,似乎賀知哪哪都不對,發生什麼事都是因為賀知的錯,像今天,他跟人打架蹭破點皮的事兒都要算到賀知頭上。
作為發小,鄭延算是見識了陸戰生從小跟賀知死不對付的全過程,但他至今不理解這是為什麼。
「陸戰生,我說你小子在不記事兒之前,到底跟賀知結下了什麼樣子血海深仇啊,這都十幾年了還沒報完。」
「沒仇。」
陸戰生拿來藥箱,撩起自己的頭髮簾,把傷口露了出來。「我就是純粹的看丫不順眼,成天板著個臉,跟弔喪不哭似的,看到我就想抽他!」
「那也沒見你抽過啊。」鄭延說。
「廢話,他現在手裡攥著我每個月的生活費呢!」
想想這個,陸戰生就更氣。
父親被帶走關起來之後,家裡就只剩陸戰生自己了,對於他這種沒人照顧的孩子,組織上會給予幫助,每人每月發放十五元生活費,都是本人領取。
到了陸戰生這裡,被他父親簽了個檔案,之後他每月的生活費就必須住他們家隔壁的賀知代領了。
「也不知道你爸到底怎麼想的。」鄭延說:「他又不是不知道你倆打小就不對付。」
「還能怎麼想啊。」陸戰生嘁了一聲,滿臉的無語。「更喜歡他,看不上我唄。」
「也是。」鄭延以笑表示贊同。「誰讓你丫從小就招人煩,你看人賀知,用大人們的話說是什麼來著,噢,知書達理,懂禮貌,學習還好,除了不愛說話,沒毛病。」
這話大概有些刺耳,陸戰生扔下剛拿起的酒精棉棒,轉頭看向鄭延,瞪起了眼。
「額,那個,當然了。」
鄭延深知陸戰生的脾氣,一般懶得跟他嗆嗆,往往見他瞪眼就趕緊轉換方向。「還可能是因為你才是親兒子,畢竟對非親生的嘛,當然還是要更客氣更關照一點的。」
這話還算中聽,陸戰生給了鄭延一個警告的眼神,這才收起要犯渾的架勢,不過想了想,他又提醒了一句:「這話你丫別當他的面說,也別出去說。」
「怎麼了。」鄭延問:「難不成你還怕他難過啊?」
「誰管他難不難過啊。」陸戰生直接一臉不屑的哼了哼:「我是怕引起誤會,就你剛才那話,不知道還以為我們兩家湊成一家了呢。」
「你倆家現在跟湊了一家有什麼區別嗎,你花錢都得現跟他要,花沒了飯也上他家吃。」
「…」
這下輪到陸戰生無語了,他突然覺得鄭延可能是個沒腦子的大傻子。
說起來,其實陸戰生家和賀知家並不只是鄰居的關係。
陸戰生的父親叫陸雲庭,出生在一個舊社會時的財主家,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少爺,而賀知的父親則是小少爺的書童,這倆人從小關係很好,不分主僕。
他們長大後,社會變革,戰事四起,地主階級被打壓,導致家族沒落,他們就商量著一起參了軍,之後立下赫赫戰功,又各自成了家。
再後來,在解放戰爭的某一場戰役中,賀知的父親不幸犧牲,為國捐了軀,從戰場上回來陸雲庭就擔負起照顧賀知母子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