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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於要想再為常家尋一個蔭蔽之人,或可擇取貧寒人家的學子,不要為我涉險。」
「如果我不要他人,只要你呢?」小姑娘仰著頭,眉宇間透露出一股鬚眉難敵的氣度來。
前世有數百年基業的制香世族常氏衰敗之後,族人紛紛散去,自願順從於時代變遷,另謀生計。只有收養她的師父常擇歡甘於貧寒與落魄。一生視香如命,守著這祖輩留下來故紙堆,潦倒疏狂地過了一輩子。
常瑛長於常擇歡膝下,卻比自己那個師父還要瘋上幾分。她不甘於成為這逐漸消亡
手藝的守墓人,卻以全身心為代價,走上了一條比常擇歡還要艱難的道路。
——貫通百家之長,始現復興之望。
為了讓那即將消逝的一縷微茫香魂重新煥發生命力於世間,她翻遍古籍,多次踏上迢迢無期的尋香之路。
篳路藍縷之途,一走便是十年。
直到一朝厄運來襲,長埋她於漫漫黃沙之間。
再一睜眼,便成了命懸如絲、處境艱難的小姑娘。
阿昏
可惜縱使一切歸於原點,她也不會被打倒,照樣要憑藉著自己一雙手,為自己,為趙恪,逆天改命。
「你且去讀書便是,若我能成事,自然皆大歡喜,若是不成……」小姑娘努力惡狠狠地挑了挑眉,可惜一張軟乎乎的臉蛋委實沒有什麼恐嚇力,「那你也要去唸學!」
「若是不去,我便日日粘著你喋喋不休,就寢也別想我放過你!」
噌——
趙恪的臉愈發紅透了,好似即刻之間便被無數炭火燒灼了一遍,炙得他手足無措:「此非……此非君子所為……」
「我才不要做勞什子君子,你答不答應?」常瑛上前一步扯住他的衣擺,使得兩個人方才拉開的距離復而近了起來。
趙恪狼狽地後退了兩步,偏生被那一堵堅實的青磚牆堵得退無可退,眼見便要被小姑娘按在牆上,為所欲為。
那一副寫好的紅對子早便不知被慌亂的他丟到了何處,只有一顆心砰砰躍動,好似要跳出來一般。
……
「阿瑛!你這丫頭,在幹什麼!」吳氏驚怒的聲音好似天籟,一下子便解救趙恪於水深火熱。
他狼狽地起身連步後退,卻像是驀地想起什麼似的,僵在了原地。
吳姨她,是不是看見了……
可惜母女二人無人注意到他的心情,好脾氣的吳氏難得動了真氣,一把揪住小閨女粉粉的小耳朵,嚴肅地批評她:「你一個姑娘家,怎麼能對阿恪這樣無禮!」
「你劉嬸子方才還對我講什麼女子名節,我看你倒是一點也不知羞,該擔心名節的是阿恪才是!」
常瑛自覺理虧,小鵪鶉一般待她娘揪夠了耳朵,依舊老老實實地站在遠處,盯著自己的鞋尖認錯反省。
她錯了……
下次還敢。
第25章 宋老先生許是被常瑛那陣仗嚇到,又或許是無顏面對吳姨,少年人很是蔫巴了兩天,一舉一動之間總是行色匆匆,生怕再被小姑娘堵住,落得那般進退兩難的境地。
可惜常瑛做事,從來都貴在一個「持之以恆」,絕非趙恪這兩天繞著她躲一躲便能改變。
新春的元月初七這一日,她便拉著趙恪的胳膊,一馬當先地把人拖出了門。
永珍更始的季節裡多的是村人閒著無事,便三三兩兩地圍坐在村頭的那棵老柳樹下閒磕牙。
遠遠地瞧見這二人來了,除卻熱情打招呼的人之外,竟也有不少婦人神色有異,見怪地瞟一眼常瑛拉著趙家小子的手,又復而露出果真如此的神色。
可惜一心撲在正事上的常瑛,哪裡有心思去管這些無聊婦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