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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瑛難得沒有賴床,早早便穿好了衣衫洗漱乾淨,懶洋洋地倚在那石榴樹下曬太陽。
她這陣子倒也沒少長個子,可總也追不上趙恪,眼看著馬上連他的肩膀都攀不上,自己心下難免不服氣,只盼著多曬曬太陽能長高一些。
過了小半個時辰之後,常家的家門果然被急匆匆的劉嬸子叩響。
匆匆與常瑛打過招呼之後,劉嬸子一頭扎進灶間,神神秘秘地拉著吳氏的手,迫不及待地給她講一講自己聽來的新鮮事。
八卦到底是人的天性,待到其他做活的嬸子們三三倆倆地過來,常家小院裡的聲音便越來越大,四下的人都在傳:鄭地主瘋了!
常瑛早對這事心知肚明。
她昨日點在鄭家屋子裡的香名為降真,具有激發人心中恐懼的神奇之效。
只要聞到此香的人出於精神緊張恐懼難安之下,這香料便能短暫迷惑人的心志,令其口吐真言。
它時效較短,於人的身體並沒有什麼損害。可拿來對付這些日子裡晝夜難安的鄭地主,再合適不過。
院子裡沸沸揚揚的聲音越來越大,眾人好似月下的猹一般,三三倆倆地圍坐在一起討論的面紅耳赤。誰要是能說出一些眾人不知道的內情,頓時便成為了人群之中的焦點。
那個名為「喜鵲」的年輕婦人孃家在鄭家村,神神秘秘偷瞥一眼趙恪之後,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聽說那鄭老爺狀似瘋癲,一氣把自己這些年做過的壞事抖摟了個乾淨……」
「這誰不知道,他那一家子是有名的吸血蟲,早該被雷劈!」嘴快的嬸子截住她的話,引出眾人的齊聲應和。
「那你們可知,他還說,是自己派人點了趙家的房子,想要燒死阿恪呢!」喜鵲見眾人慾走,也是急了眼,頓時連關子也不買了。
「什麼?!」
婦人們齊齊睜大了眼,轉頭去看院中的趙恪。
這孩子素來不愛打聽這些家長裡短的八卦,正捧著一本舊書看的入神,卻忽地被激動的吳氏打斷了:「阿恪,你聽見了嗎?」
蒼天有眼,竟叫那姓鄭的親口承認了自己做的壞事!
短暫一懵過後,趙恪下意識地轉頭去看那眯著眼睛曬太陽的小姑娘,對上她圓溜溜的眼睛之後,他終於明白過來,常瑛昨晚那句「自己明日便知」是何意。
鄭地主這不正常的表現,是她的手筆?
小姑娘愜意地沐浴在秋日明媚的陽光裡,趙恪雖瞧得清她小扇般的睫毛撲閃,但卻覺得自己越發瞧不透眼前人。
如龍子狴犴那般神乎其神的斷案功底,他從來都只是當作野史怪談,如今,常瑛竟然僅僅憑藉小小一根線香,便能讓鄭地主這樣的惡人口吐真言?
「我沒那麼神奇,也不是妖怪。」常瑛似是看得出他心中疑惑一般,悄悄避開吳氏等人,悄聲向他解釋。
她靠過來時彷彿把暖融融的陽光也帶了過去,清淺的氣息好似毛茸茸的小獸一般,輕輕地撓在了人的心間。
趙恪一下子繃緊了身體,不動聲色地朝旁側挪了一挪,思緒卻再也無法集中在她說的話上。
「降真香只有對壞事做盡,心神不穩的人才有這般奇效,並且發作時間極短,約莫今日午後,鄭地主他便會恢復正常……」
「不過,也盡夠了。他膽敢在趙家放火,害得你無處可去,我豈能容他?」小姑娘憤憤地捏了捏拳頭,朝他露出了白森森的小牙。
沒人知道她平日裡快快活活的表面之下,卻一刻也沒有忘記趙家遭受的牽連。隱忍了三月製成降真香之後,她恰如其分地抓住了鄭家這個空子,徹底讓鄭地主無法翻身。
除開火燒趙家這等大罪之外,他這些年欺壓鄉鄰犯下的大小惡事,也足夠鄭地主被押送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