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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簡單地一句帶過,顯然那是他不願提及的事,她也不好追問。她換了話題繼續問:「現在呢?你回了傅氏,因為你現在年滿三十,也是大股東了?」
「大股東?」他「嗤」了一聲,自嘲似的笑。她還等著他再多解釋幾句,他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螢幕上來電顯示是「jc」。
他站起來去門外面接電話,福叔過來同她講話,問她食物是否合意,她連忙誇讚:「很好吃,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魚蛋粉。」福叔操著濃重的廣東口音說:「叫傅先生帶你回香港看一看啦,銅鑼灣隨便找一家都好好味。」
她聽出傅叔大概誤會她和傅修遠的關係,略帶尷尬地笑笑。福叔渾然未覺,開啟話匣子繼續說:「傅先生大好人。這裡租金越來越貴,去年我都要搬店去別的便宜的地方,傅先生借錢給我,入了乾股,店才好繼續開下去啦。」
她在心裡暗笑。福叔哪知道傅修遠心裡的小九九,如果店搬去了別處,他傅修遠的房子豈不是白買?
門外夜已深,他站在廊前的夜色裡,穿一件他慣常愛穿的黑色襯衫,一手拿著電話,一手叉在兜裡,低著頭和電話那頭的人正聊得投入,一邊聊一邊來回踱著步子。從她這個角度看,她只看見他的模糊剪影在光明與黑暗的邊緣來回踱步,忽明忽暗,彷彿只要他再多跨出一步,背影就會融入黑夜中消失不見。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他小時候說的話,他有眾多親人,但其實不過是個孤兒。原來他還真是個孤兒,生病住院也只有一個人。他後來還專程來送了她一份新年禮物,是不是也是對一樣無父無母的她感同身受。
沒有人是一座孤島,在海中獨踞。這是那時候他留給她的話,好像也是在鼓勵他自己。他的外表向來波瀾不驚,好像什麼也不強求,什麼都不出他的意料,只有這一刻,看見他門口一個人的背影,她忽然覺得他也是脆弱的,甚至稱得上「孤獨」兩個字。
等他打電話回來再次坐在她對面,又回歸了那副平靜的樣子。她忽然會過意來:「jc,大名叫季宸吧?」
這回他也出乎意外:「你怎麼知道?」
她禁不住有點小得意:「我去查過北島思惠居民宿的業主,是一家叫崑崙旅遊的皮包公司,公司的法人代表就叫季宸。這麼說來北島思惠居也是你的產業吧?」
他笑了一笑,算是預設,又說:「老頭子死的時候,把公司留給了傅維賢,把南北兩島他最寶貝的地方都留給了我。」
她好奇:「為什麼?」
他一揚眉,有一點漫不經心的樣子:「說是讓我替他把宅子打理好,要保證那兩個宅子世世代代都留在傅家。不過誰知道,老頭子的心思向來叵測,誰也猜不透。」
說到這裡,她免不了又要聞出些絕世淒戀的味道,八卦地問:「傅天宇先生認識孫惠貞?他們是什麼關係?」
他聳肩:「不知道。老頭子向來對自己來港之前的經歷諱莫如深。改革開放以後,他回家鄉買了傅宅和北島的那棟小樓,思惠居和思惠苑的名字都是他改的,沒人知道為什麼。我只知道他床頭的抽屜裡藏著一張舊照片,沒人知道是誰。現在看來,應該就是孫惠貞。」
她又展開聯想:「他們會不會是戀人?」
傅修遠卻笑了:「我奶奶可不姓孫,她是當年全港第三大貿易行的大小姐。」她免不了露出失望的神色,他嘲諷地一笑說:「你想太多了,傅家人向來利益當先,絕出不了什麼情聖。」
利益當先,不知這包不包括他自己。
夜已深,店裡逐漸沒了別人,福叔收拾起東西,準備打烊。面前的東西都已經吃光,他們也該走了。他把手裡的茶杯一放,她還以為他要站起來離開,沒想到他頓了頓問:「還有嗎?還有什麼要問的?」
有嗎?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