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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小過的就是窮日子,從來不重視這些不實用的儀式感,晚上視訊通話的時候告訴他:「花別送了,太浪費了,這些錢還不如捐給福利院做教育基金。」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第二天花沒有停,倒是福利院收到一筆做教育基金捐款。她並不是這個意思,晚上又說:「真不是想訛你的捐款,我覺得挺浪費的,我真不看重這些,沒這個必要。」
他在電話那頭就笑了,戲謔地說:「艾微微,你別太以自我為中心好不好,花又不是買給你看的。」
她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不是給她看的,難道是給沈琳看的嗎?沈琳倒是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看見她收花時候不明所以的樣子就曖昧地笑。
有一天同事石寧跑來她這裡借東西,被她這裡的繁花似錦震撼,還順手拿起她桌上攤開的卡片用江南口音的英語唸了念上面印的字:「i carry your heart with , i carry it y heart…anywhere i go you go…whatever is done by only is your dog…」
石寧虎軀一震,嘟噥了一句「肉麻」,連借的東西都沒拿,徑直就跑了,後來也很少出現在她的座位左近。她覺得不解,還是沈琳提點她:「你該不是沒看出來石寧對你有意思吧?」
她確實沒看出來,後來一想原來是自己太遲鈍。他熱心陪她跑酒行品酒的時候,她早該猜到了。就像傅修遠說的那樣,沒人會做沒有目的的事。傅修遠送的花也不白送,現在整層樓的人都知道她交了個男朋友,還是個挺捨得花錢的男朋友,就算還有人對她有意思,大概也被勸退了。
她覺得他幼稚,又不得不感嘆異地戀困難重重,他們並不能常常見到面,時間似乎總是不夠用。她不知道他現在具體在做些什麼,只知道他總是在飛去湖南或者東北的途中,其實也不順路,但中間會來停留一天,有時候甚至只是幾個小時。如果天氣好,他會拉她去爬山,如果不巧下雨,他就拖著她去超市買菜。
他本來好像就是淡定從容的脾氣,萬事都順著她,從來不跟她爭什麼,唯獨有一次,她提議去看場電影,他就一皺眉頭:「花兩個小時時間坐在黑漆漆的電影院裡,連話也不能講,太浪費時間。」他更喜歡在家裡慢條斯理地吃飯,然後兩個人擠在一張沙發上邊看電視邊啃同一個蘋果。他討厭酒店和餐廳,她也喜歡做飯,所以他花很長時間在來回機場的路上,她花很多時間鑽研美食,好像兩個人在一起,越來越像平凡的宅男宅女。
她並不討厭這樣,甚至很喜歡,喜歡那種在人群當中十指相交,心照不宣相視一笑的小期待,也喜歡肌膚相親,彼此依賴難捨難分的感覺,事實上分分秒秒,每一瞬間的擁抱都很喜歡。
他們最長一次沒有見面是將近一個月,傅氏內部有大變更,他走不開,還在影片電話裡跟她道歉:「對不起,你的生日,不能過來陪你。」
其實她從小到大並不過生日。在福利院裡,很多小朋友並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她所謂的生日,也不過是她被和平從福利院門口揀回來的那一天。像他們這樣的孩子,想得最多的是吃飽穿暖讀書賺錢,沒什麼餘力去關心不實際的事。
他大概是看見了她的身份證,所以知道她的生日。雖然她沒有過生日的打算,但聽說他不能來,總是失望的。
那天的h城下了好大的雨。冬天剛剛過去,報社樓下的櫻花剛開,就被這一場大雨沖得七零八落。她剛寫了一篇關於店家宰客,吃飯連桌子椅子都要收費的報導,又被滅絕師太要求再寫一篇網紅螺螄粉的報導,一直在辦公室改了一天稿子才下班。
外面的天黑了一大半,下班的人流來去匆匆。她走出報社大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