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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兒累了吧?」
「這花毒不能自解?」有人問。
低沉男音道:「心冶花迷幻作用於心,非大喜大悲大驚大恐大怒不得解。」
眾人抿住嘴,只笑不說話。老藥童站起身,恭敬道:「藥師。」
老遊醫點頭,看向沒有力氣撐著腿休息的越恆,道:「辦法告訴你了,還不去?」
「是。」
老藥童擼起袖子,去抓越恆。越恆看著他黑乎乎豎直的耳朵,目光警惕,手作端杯狀,搖搖晃晃出了幾拳,「你你你別過來,我我打人超痛的!」
「別說,有幾分樣子。」樹下人捂嘴輕笑,老遊醫眼裡也沾染幾分笑意。
「哼。」老藥童咬著後槽牙,心道你個麻煩精,以後還不知惹多少事情。這麼一想,他抓人的動作更加迅速,抓住越恆揮來的拳,一扣一抵一拽,直接拎起越恆的衣領把人提起來。
「怪不得老酒鬼常常這麼抓你,果然這樣老實。」老藥童看著可勁撲騰卻白費力氣得越恆,僵硬的臉上難得勾起笑。
他拎著越恆,往老遊醫家走。
越恆自知難逃「死劫」,眼裡悲憤,耷拉四肢,有氣無力道:「煮我的時候能不能多放點辣,我喜歡吃辣椒。」
老藥童:「??」
「主食別吃饃了,我最近對饃過敏。」
老藥童:「……」
越恆抬起腦袋,他臉上滿是汗水,臉蛋通紅,更顯一雙眼睛又黑又亮,此刻這雙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老藥童,「還沒有感謝你今早給我下的麵條,太好吃了嗚嗚嗚。」
「一會你吃我的時候是不是也是同樣的感嘆嗚。」
越恆看著老藥童木然的臉,放大膽子拽住他的袖子,「最後問一句,你知不知道我師父是啥妖精?我到底是妖怪還是人啊?」
這都什麼跟什麼!老藥童一臉糟心。
「到了。別拽我腰帶!」他好氣道,扯下巴著他不放的越恆,拉開門丟垃圾般把越恆甩出去。
越恆嗷嗷叫著,飛出去,落在地上,等他抬頭看清周圍那刻,嘴裡的叫聲一下子卡在嗓子眼。
「這……啥啊?」越恆瞪大的瞳孔中映出遮天蔽日的——酒罈。
門外,老藥童冷笑一聲,拽下掛在門上的抹布丟出去。
抹布準確無誤定點落地,蓋住越恆腦袋,遮住他眼底驚惶。
老遊醫不知何時出現,對門內越恆緩聲道:「你懼酒,卻不能離開酒,我與你師父商議,想出這以毒攻毒的辦法。」
「你師父難得大方一次,為你貢獻出整整十年間他所釀造的酒,擺做酒林。酒林共有九九八十一座,每座高低不同,你所要做的,便是每日以酒做水,擦拭酒罈。什麼時候你將這八十一座酒座擦乾淨,什麼時候放你出來。」
越恆已是說不出話,心冶花毒早在他看到這酒林之時被嚇退。
他坐在地上,宛若無邊森林中一隻小小的螞蟻,他抬著頭,幾乎要躺在地上才能看清酒林腦袋——然而這只是其中一座。
那或如酒缸或如木桶高低粗細不一的酒罈層層疊疊、密密麻麻,似從大地生長出來,帶著黑黃的泥土,甚至有酒罈上長著野草野花,稍微乾淨點的壇上也布滿青苔。
濃重的酒香混合在空氣中,像纏人的精怪裹住越恆的鼻子,那酒香或冷冽或醇厚,或清淡或熱烈,交雜纏鬥,直撲越恆。
只是聞著這味道,越恆已然醉了。
他雙手顫抖,抓著抹布,熱淚盈眶。
「不是吧……」
「浪費可恥啊!」
第5章 不動產
座座酒林高聳入雲,遮天蔽日。日光傾斜,酒罈落下的陰影遮住越恆小小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