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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廖維鳴看了她一眼,放下筷子,準備把飯桌上的討論岔過去。
曾可欣搶先了一步。
「我沒有和李彥諾在一起,你們不要瞎說。」
「都畢業了,老師不會再訓人的,別裝啦。」同學們繼續起鬨,「不然你怎麼會知道他在忙什麼。」
曾可欣著了急:「剛剛那些,都是他媽媽來我家做客的時候說的。」
像是怕其他人不相信一樣,她繼續解釋起來:「他媽媽早先也是文工團的,和我媽是同事。我和李彥諾什麼關係都沒有,就之前去他家補過一段時間的課。哦對了,有個假期好像是要一起上輔導班來著,但他去洛杉磯找他爸了,就沒上成。」
喬婕不信:「你們兩家這麼熟,也沒見你和李彥諾在學校多說話啊。」
曾可欣臉上升起些難言的紅:「我男朋友會誤會的。」
群眾的注意力一向很分散,總是跟著熱點跑:「等等,你有男朋友???」
「對呀,一直都有,比咱們高一個年級。」
「是誰?」大家立刻不再關心李彥諾,開始追問起曾可欣的男朋友是何方神聖了。
一片混亂中,沒人察覺溫夢放下了玻璃杯,匆匆起身,離開了包廂。
火鍋店臨街,推門就是熱鬧的馬路。
溫夢只是走著,茫然的走著。那個困擾了她一年多的議題,那個她自以為是的猜測,竟然全部都只是誤會而已。
怎麼可能?
她像發瘋一樣回憶起之前推斷的過程。
「這件事我們說好了啊,你答應了。」
「這週六還是一樣的時間去你家嗎?記得給我留門。」
「你現在有沒有空?我有事和你說。」
回憶洶湧而來,太多、太亂,漲得溫夢的腦袋快要裂開了。但細細捋下來,她突然發現確實每一點,都對得上曾可欣剛才的陳述。
人的判斷太主觀。巴別塔倒塌之後,再沒有共通的語言。那些當初在溫夢看起來是戀愛中的語氣、少女的嬌嗔、少年的回應,站在截然不同的角度再去審視,似乎又有了全然不同的答案。
怎麼會這樣呢。
最後一次見到李彥諾的場景又再次浮現。他站在講臺邊喊住她,希望她能多留下一分鐘。
可溫夢拒絕了。
李彥諾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他當時有什麼話想說?
為什麼她當時不停下來、為什麼不多留一分鐘、為什麼要轉頭就走?
後悔是最兇猛的情緒,潛伏在暗處一聲不吭。只等獵物經過,咬住喉嚨一擊斃命。
活到這麼大,溫夢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窒息式的後悔。她艱難的喘氣,靠著飯店外牆,從兜裡掏出手機,想要再次嘗試聯絡那個無法接通的號碼。
可手上全是汗,介面不停調錯,螢幕都變得濕乎乎的。
呼。
火鍋店的門被人從裡面拉開,冷氣從身側刮出來,涼得溫夢胳膊上縮出一粒粒小疙瘩。眼前突然投下一片影子,有人走過來,擋住了路燈。
溫夢抬頭,發現是自己的朋友。
「維鳴。」溫夢語調急切,「你知道剛剛曾可欣說的那件事嗎?」
興許是喝了一點酒的緣故,廖維鳴下垂的眼尾略有些發紅。
「我也不知道。」他頓了頓,低聲說。
朋友的回答讓溫夢更沮喪了:「怎麼會這樣呢,是哪裡出了錯?」
她不明白,也想不通,只能問她的朋友。好像多問其他人一遍,心裡的後悔就能減少一分似的。
可廖維鳴幫不了她。他神情疲憊的按起太陽穴:「先回去吃飯吧,其他的事明天再說。」
溫夢沒有聽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