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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這姑娘剛蹦出孃胎就甩了一聲兩個耳刮子?所以她爸媽給她起名叫禮貌?
起名字這事兒真是有講究的,至少代表了父母當時的希冀。姑娘家的名字若是完全不文弱、絲毫不柔美,那八成是家裡寄予了極高的期望,不僅僅指望她相夫教子、安度年華的。
林家棟不由想起了前天見的那一位,什麼老王家的女兒,好像是叫嬌嬌,發嗲發得人三生三世的午飯晚飯都要一併吐出來了。誇她一聲&ldo;人比花嬌&rdo;原本也不過分,但那一生氣,一甩手,西餐館就損失掉兩個盤子一個高腳杯的性格,林家棟實在是消受不起。
給女孩子起名用上了廣袤的袤,聽著倒是意存高遠,令人心境曠達,就是不知道這個人怎麼樣。林家棟下車前還特意正了正領帶,檢查了一下袖口,刻意模仿了一下林家延平時那副靠譜青年的表情,然後才步伐穩健地向餐廳裡走去。
只要收起回家以後的專用腔調,林家棟就是個英姿颯爽的年輕軍人。他不是一線作戰人員,身上沒有鐵和血的味道,但每一步走出去仍然是端正挺拔的,拿尺量一量間距都不會差很多;他常年守在實驗室裡,臉上沒有笑容的時候自有一番冷肅嚴明的專業態度,會像盯著試管一樣靜靜地打量人和物,既讓人受寵若驚,又讓人倍感震懾。
說到這一點,他和鄭予北倒有七八分相像。有時候身處人群之中,他們這類人會釋放出強大的低氣壓,無形無色,卻能把他們本身拔得很高,大有超然物外之感。這就是純智性的能量,遵循著他們獨特的運轉規律,得以在任何地方撐起一片與眾不同的小小天宇。
數年之後,鄭予北在長期實踐中取得了林家全家的信任,林家棟終於把他當作了自家人。林家延笑著跟他們提起這個相似點,鄭予北便慢吞吞說起了一個想法,敘述途中得到了林家棟的多次附和,最後兩人大有相見恨晚的意思,看對方的眼神都不大對頭了。
鄭予北認為,這世上絕大多數人類的日常生活都在做布朗運動(註:布朗運動,即懸浮在流體中的微粒受到流體分子與粒子的碰撞而發生的不停息的隨機運動),根本沒有什麼規律可循,大多數時間都毫無意義。
然後林家棟表示深有同感,還順便舉了一個例子:比如一個職業女性,她一早起來需要洗漱、戴隱形眼鏡、梳妝打扮、為孩子準備煎雞蛋。在這個每天都要重複的過程中,人類的智慧本來可以得出非常固定的模式,使得一系列動作能夠在最高效率和最少浪費兩大準則下順利進行。可事實上,這位女性每天都把寶貴的清晨時間耗費在了無意義的重複中。她起床的時候會先去一趟洗手間,洗漱完畢,然後回臥室換衣服,再次進入洗手間時發現自己的隱形眼鏡昨晚留在了床頭櫃上,於是再次回到臥室。戴好眼鏡後,她又會第三次回到臥室去叫醒孩子,隨即來到與洗手間距離幾乎為零的廚房開始煎蛋。結果煎蛋做好了,孩子還在賴床,她又將第四次折回臥室……
按照鄭予北和林家棟的思維方式,這個女人應該在起床前就想好隱形眼鏡在什麼地方,洗漱和戴眼鏡這兩個步驟明明是可以合二為一的。另外,如果這個孩子每天都需要叫兩遍才能醒,那麼女人第一次離開臥室的時候就應該要叫第一遍,然後煎蛋前的第二遍達成目的,煎蛋這個動作完成的時候應當正好與孩子洗漱完成的時間重合。這樣才是有智力的表現,這樣才能夠真正區分出人和微觀粒子的巨大差異。
林家棟雖然頑劣好找茬,但大腦結構畢竟有異於常人,等閒折服一兩個正常姑娘還是綽綽有餘的。懷著這樣的自信,他拿出手機撥了小紙條上寫著的十一位手機號,在不遠處一對母女的爭執聲中勉力辨識著電話那頭的動靜‐‐
那一聲&ldo;餵&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