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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深此刻的心情的確是複雜極了,但一定要用一言概之的話,那一定是懊悔。如果有時光機,沈深真想穿越回五分鐘前,阻止那個自以為是的、一心只想著要撒嬌而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根本不會撒嬌的沈深,但遺憾的是時光機並不存在,這個想法於是也僅僅只能止步於想法。而此時,面對著一臉蒼白的凌溪,沈深的心裡不住地咯噔。這絕對是凌溪在自己面前最失態的一次了吧,沈深想,能讓像凌溪那樣體面的人露出這樣驚慌的表情,那麼自己剛剛說的話一定是讓他想起了非常不好的事情。
想到這裡,沈深的心情更懊惱了幾分。果然,自己當時就不應該嘴賤。凌溪喜歡什麼都是凌溪的自由,說到底,誰也沒有權力置喙什麼。
見凌溪已經回過神來了,沈深忙關切地問:「凌溪哥,你還好吧?」
凌溪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他已經從紛雜的回憶裡回過神來了。只是那段回憶太過慘烈,曾經佔據了他太多於多的精力,哪怕只是偶爾回憶起來,也足夠讓人痛苦了。所以,他的臉色看上去仍是慘白的一片。
沈深看著凌溪臉上的蒼白,明顯是不大相信凌溪所謂的沒事。他看著凌溪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下意識地想要替對方拭去,卻尷尬地發現自己沒有紙。
「等一下。」沈深說完,拔腿向外跑去。凌溪看著他的背影飛快地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裡,心裡不自覺地鬆了口氣。他撫上自己的胸口,那裡還砰砰地殘存餘悸。等自己完全平復下來時,沈深又邁著長腿重新出現在了草坪上。
沈深怕凌溪久等,來回都是用跑的,盛夏的天氣實在悶熱,饒是隻有短短百來米的距離,回來的時候沈深也已經滿頭大汗了。
「給。」他遞給凌溪一包紙,凌溪愣愣地接過,像是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麼要給他紙。沈深指了下自己的額頭,他這才反應過來,拿起紙來為自己擦汗。
他擦汗的時候,沈深正小心翼翼地看著凌溪的眼色。看得出來,他買紙的時候,凌溪已經完全恢復了過來。他鬆了口氣,心裡再三警告自己以後不要亂說話。
擦完汗後,沈深又把水遞給了凌溪。緊張過後,凌溪正好有點口渴,這瓶水來得正是時候。
他喝完水,突然發現沈深已經兩手空空。他皺眉:「你沒給自己買嗎?」
「我不渴。」
凌溪當然不會相信,但他也沒拆穿,只是把瓶子又還給了沈深。他看著沈深咕嚕咕嚕地猛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他抽出紙,細細地擦去沈深鬢間的汗珠。正在喝水的沈深沒想到凌溪會這樣,於是不自覺地被嗆了一下:「咳咳……」
凌溪用手撫上沈深的後背給他順氣,等沈深緩過來不咳了後,他笑起來:「你還說你不渴,看你急得,都給弄嗆著了。」
沈深不好意思地笑笑,他那時候一心想著凌溪,都沒什麼心情去管自己是不是口渴了。不過,看著凌溪的臉色恢復如初,沈深的心情也輕鬆了不少,這下他是徹底放下了心來。但下一秒,他的心又被提了起來——
「不過,你看起來似乎對我畫肖像畫的事情很感興趣?」
沈深忙擺手:「沒有,我就是隨口一問。」
「是嗎?我怎麼覺得不太像呢?」凌溪似笑非笑地看著臉漲得通紅的沈深,故意追問。
沈深低下頭,似乎怎樣都沒有辦法坦然將自己心裡的那些小算盤說出來。況且,「撒嬌失敗」這四個字於他而言的確是天大的羞恥。鼓起勇氣撒嬌這件事已經足夠考驗他的勇氣了,更何況還一度造成了尷尬的後果。
這簡直就是在踩著他那可憐的自尊心蹂躪。
而沈深又好死不死的恰好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人。
在沈深兀自與自己的面子掙扎時,他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