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八章 柴桑悲歌 奇兵隱現(第1/2 頁)
丁奉,不,應該是糜暘的問話,久久的飄蕩在城牆之上。
該聽見的都聽見了。
眾多吳軍在聽到這句問話後,下意識地朝全琮看去。
所有人中,朱據的反應最快。
反應最快的朱據,瞧見了全琮嘴邊的血色。
這讓他大驚。
朱據連忙上前攙扶住全琮,並在他人的目光注視過來前,及時地將全琮嘴角的血色給抹去。
只是血色易抹,臉色難復。
下一刻凡是注視過來的目光,皆注意到了全琮那慘白的臉色。
憑此臉色,足可知全琮現在的內心遭受了多大的重創。
而這能怪全琮無膽嗎
城牆上的吳軍,又將目光望向那似乎近在咫尺的兵山。
「可登否」
糜暘的這句霸氣詢問,這一刻又飄蕩在諸位吳軍的耳邊。
柴桑是堅城不錯,城內尚有數千精兵不錯。
但有此山在,將區區一座柴桑踏在腳下又有何難!
悲涼,無措,絕望的情緒,一瞬間宛如潮水般激盪在諸位吳軍的心頭。
糜暘既問,全琮理應有所答。
可在無可辯駁的事實面前,全琮的回答卻已經不再重要。
不知何時,城下的丁奉早已經大笑離去。
聽著丁奉離去時的大笑聲,全琮胸腔鼓動,腹中似是又有一股鮮血湧上。
一直在注視全琮狀態的朱據,擔心全琮再出變故引得局面徹底崩壞,他第一時間將全琮給背下城去。
朱據走的匆忙,連一句「安心守城」的命令都來不及下。
看著全琮那虛弱的模樣,城上的許多吳軍不注意間,連手中的兵刃何時滑落在地都不知道。
隨著兵刃落地發出一陣聲響,城牆上漸漸出現了一些歌聲。
「戰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烏可食。
為我謂烏:且為客豪!
野死諒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
水聲激激,蒲葦冥冥;
梟騎戰鬥死,駑馬徘徊鳴。」
一開始只有一些吳軍,自發的唱起這首詩歌。
而這首詩歌相傳是江東先人所作,在吳地中流傳甚廣,城上的吳軍幾乎自小都聽過。
因大家都會,加上這首詩歌十分應景,於是後來城牆上的大部分吳軍都附唱起來。
「梁築室,何以南何以北
禾黍不獲君何食願為忠臣安可得
思子良臣,良臣誠可思:
朝行出攻,暮不夜歸!」
「朝行出攻,暮不夜歸!」
當城上的吳軍唱完一遍後,自感前途末路的他們,將自己完全代入了這首詩歌中。
一首歌畢,再續一首。
唱著唱著,越來越多的吳軍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他們或三或五的蹲下依偎在牆邊相互取暖。
手中本來殺敵的兵刃,這一刻亦被他們當成了最趁手的樂器。
以兵擊地,奏出節拍迎合著他們口中的歌聲。
「他們還能再回到家鄉嗎
一想到這一點,許多吳軍的臉上流露出悲愴之色。
他們的歌聲中,悲涼的氣息更是直接達到頂峰。
「城外昨日有惡戰,城北長江血漫江。
拋屍荒野無人葬,任憑鳥鴉絕肚腸。
身為同袍,我身懷悲痛勸烏鴉,「不要啄食英豪的屍體。」
勸完烏鴉看自身,自身死後誰來憐
江東的父老
鄉親呀,出征之時你們皆將我當做忠勇壯士。
可誰能料到,我此生可能再難回到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