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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希安暗暗嘆了一口氣，正是知道她的堅持因為什麼，才更覺無奈。給不了別人家那樣體面的嫁妝，只能將力所能及的小事做到最極致，簡簡單單一床喜被，恨不能一針一線都親手縫一遍。

&ldo;媽媽，沒關係的。&rdo;她輕聲說道，不似安慰，更像是闡述事實。

廖玲的神色閃了閃，偶爾漏了些倉皇：&ldo;哎，你小孩子不懂。&rdo;

說著將紙條收起來，轉身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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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雙休日，厲挺陪著顧希安去了烏城，每週都是如此。

雖是回家靜養，朱素梅的氣色比在醫院時好了不少，尤其是見了他們，嘴角一直沒放下來，只管樂呵笑著。她高興，顧希安才覺得這個被迫妥協下的決定沒有做錯。

&ldo;最近怎麼樣，有沒有乖乖吃藥。&rdo;上回過來，護工和她悄悄說了，老太太嫌那些藥不管用，總是偷摸藏幾粒扔幾粒，到最後也不知進了多少。

&ldo;一次不落。&rdo;老太太張口就來，餘光瞥到孫女拿出血壓計，心頭一虛又小聲唸了句，&ldo;真的吃了。&rdo;

測驗結果出來了，&ldo;血壓還行。&rdo;

&ldo;我血壓一直挺好的。&rdo;像是得到了免罪金牌，老太太頓時底氣十足。

都說年紀越大越是孩子心性，顧希安笑著應和：&ldo;是，你說的都對。&rdo;

傍晚時分，顧希安推著奶奶在屋後的葡萄架下乘涼，爺爺走了以後，屋後這片地也跟著荒廢了，眼前這滿綠的葡萄藤是顧希安和厲挺跑遍了烏城的花鳥市場的成果。現下偷得一刻悠閒，值的。

&ldo;奶奶，我和他的婚期定了，八月底。&rdo;

或許是晚風太溫柔，或許是心跟著鬆懈了，破殼而出的妄想隨著呼吸脫口而出。

朱素梅是唯一知道他們領了證的，這會兒也不覺得驚奇，反而欣慰：&ldo;好，好，是該辦的。&rdo;

老人家的眼裡，領了證並不作數，大紅喜字貼起來才算是嫁了人。

顧希安沒說話，只是一下一下輕拂著著她的手。

&ldo;你知道我這身子骨，就不去給你們添亂了。&rdo;

朱素梅哪裡看不出她的心思，&ldo;奶奶是真的高興，他是個好孩子，也知道心疼你，有他看著，我放心了。&rdo;

想到他，顧希安回過頭。

從後院往前廳望去，狹長的一條走廊，厲挺站在客廳牆邊，面前是一堆雜亂無章的線路，手裡正搗弄著什麼。

家裡的網路不太靈光，好像是光纖出了問題，專業人員明天才能上門，他自告奮勇開始找解決辦法，看著說明書研究到現在。

&ldo;他……我只怕是還不清了。&rdo;顧希安的心裡有一筆帳，不賒不欠，唯獨是他，破了先例。

&ldo;傻孩子。&rdo;

朱素梅順著她的長髮，心裡難得感概，任她再聰明伶俐，有些避不開的彎路總是要走一走。

第0058章 58

離開前，朱素梅從床邊的櫃子裡翻出一個老榆木盒子，掌心大小，上頭刻著的紋理老派卻精緻。開啟，紅色絨布疊得整整齊齊，裡面躺著一對純金耳環，邊緣的收口有些歪扭，應是修補過的，耳環底下壓著一個紅紙包，鼓囊囊的一沓，手工折的，用漿糊封了口。

顧希安想起小時候過年，長輩們給的拜年紅包都是如此，紅紙包很脆，有些孩子心急，扯碎了只為壓歲錢，只有她每次都拆得很小心，開啟了還能再折回去。

記憶裡的歡聲笑語終是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