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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父母離異後,媽媽帶著我和弟弟回到陽城,先是藉助在外婆家,兩層樓的小農房住著外婆和舅舅一家四口已經很飽和,突然加上我們仨,換做我是舅媽應該也會不樂意吧。&rdo;
回憶起那段寄人籬下的日子,顧希安依舊覺得喘不過氣。
纏著鐵鏈的身體沉到海底,每一個細胞都散發著鈍重感,窒悶,灰暗,走投無路。
&ldo;就這樣借住了一年半,媽媽帶著我和弟弟搬了出來。剛開始那段時間真的很辛苦,房租,學費,吃穿用度,恨不得一塊錢掰碎了分成幾瓣花。&rdo;
顧希安記得很清楚,那會兒家裡沒捨得裝熱水器,每次洗澡都要燒好幾盆熱水備著,有時候不夠用了就得等,浴室裡沒有暖風機,只有縮成一團才覺得沒那麼冷。
即便如此也沒關係。
不富裕又怎麼樣,衣服縫了補又怎麼樣。不再膽戰旁人的白眼,日子平淡卻踏實。
&ldo;為了方便照顧我們,媽媽辭去了超市會計的工作,拿出所有積蓄在家門口開了個早餐鋪,小本經營卻也安心。
本來以為這樣就好,其實,只是這樣就很好了。&rdo;
似是喃喃自語。
眸光從遠處的歡聲笑語裡挪開。
她低下頭,握著水瓶的手緊了幾分,關節透著慘白色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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煽情了告訴我,我刪。
第0046章 46
顧希安高二那年,廖栩八歲,正讀小學二年級。
忘了是一個什麼天氣的下午,大約是期中考之後的某一天,顧希安正在教室刷題,班主任把她叫去辦公室。
是媽媽打電話過來,說晚上有事出去了,家裡只有弟弟在,囑咐她晚自習請個假,早些回家。
上高中後顧希安就住校了,週末才回家,被這樣一個講不清緣由的電話喊回家,實在蹊蹺。
最後一節下課鈴打響。
應該是夏季。
傍晚的風帶著炙烤過後的糊味,並不清爽。
從學校到家的路線,轉一趟公車再步行三十分鐘,公車穿梭在城市的縫隙裡,等到了目的地,已然夜黑。
小區裡的路燈好好壞壞,敞亮沒幾步就得暗一段,伴著微弱的環境光,數著步子繞開沿路的井蓋,在昏暗的視線裡找到回家的路,比肌肉記憶更神奇的是潛在慣性。
走了好些年,早已爛熟於心。
院門沒有關好,擺在當中的椅子被踢倒了,可以想像離開時有多匆忙。
顧希安將椅子扶起,眸光掃視一圈,最後落在角落裡的早餐車上,擺得亂糟糟,幾個裝材料的塑膠袋還攤在上面,平時存放零錢的鐵盒子開著蓋,裡頭空了。
作為家裡唯一的賺錢工具,廖玲對這輛車愛護有加,絕不會如此潦草對待。
屋子裡黑漆漆的,不見半點燈火,有那麼一瞬間,顧希安幾乎可以斷定:家裡進了賊。
耳畔迴響起媽媽說的話,弟弟一個人在家。
老天爺。顧希安在心底瘋狂保佑。
抓著書包帶的雙手攥得更緊了,挪著謹慎的小步子向前靠近。
&ldo;小栩。&rdo;她喊了一聲。 2977647932
無人應答。
&ldo;廖栩!&rdo;顧希安揀起支在外邊的曬衣杆,依舊壯不了膽。
聲線抖得比五線譜上的音符還混亂。
推開門,小客廳安然無恙,再往裡走,隱約能聽到臥室傳來斷斷續續的抽泣聲。
顧希安破門而入,燈按亮的瞬間,被眼前的一幕嚇到。
廖栩蹲坐在床和衣櫃的縫隙間,下嘴唇被咬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