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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從一輛黑色轎跑下來,他爸有輛一模一樣的,那個人西裝筆挺,像是成功人士,舉手投足間處處彰顯矜貴,那個人甚至沒什麼表情,就能換來顧希安彎彎的眼尾。
她眯起眼睛笑得格外漂亮,在他抬手的瞬間與之十指緊扣,她的喜歡坦蕩無遺,隔著數十米遠都能清晰感知到。
記憶裡最最明媚動人的顧希安,僅有的歡欣雀躍都屬於另一個人。
在後來無交集的那幾年裡,這個畫面甚至覆蓋了之前所有,時時湧在眼前,腦海,生活四處。
失眠時,清醒時,醉酒時,邊邊角角里,每個每個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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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後悔嗎。&rdo;厲挺問她。
顧希安輕怔了一下,而後搖頭。
她說:&ldo;這應該是我目前為止的人生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rdo;
說話間,眼裡的堅定閃耀無比。
&ldo;成堆的碎石,廢墟里的殘肢,坍塌,被摧毀的家園,流離失所的人,我所看見的景象正是如此,迴圈反覆沒有結局。大馬士革的天有多燦爛,地上的腐爛就有多可怖。然後,我開始反思,我到來的意義是什麼,我又能為他們做些什麼。&rdo;
剛開始的&ldo;不回&rdo;,是因著一己私慾;到後來的&ldo;未歸&rdo;,是因為有未做完的事。
我們習慣利用他人的苦痛來襯託自己並不完滿的人生現狀。
這很諷刺,卻是事實。
顧希安慶幸自己義無反顧地踏上了這條路,不論是由什麼人或什麼事的推動下。
在大是大非面前,她找到了另一扇窗。
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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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一個虐點(可能和大家不一樣
厲挺心念多年的畫面,是顧希安對著江醒笑的模樣。
第0021章 21
三點一線的生活步調讓這個嚴冬過得異常快,從鼓囊的羽絨服到薄外套,彷彿一夕之間。
四月初始,新聯社的收發辦收到一封來信,褐黃的老信封,淡到不能再淡的藍色中性筆跡,上面赫然幾個字&ldo;顧希安(收)&rdo;。
在科技引領生活的大趨勢下,寄信儼然成為一件稀罕事,尤其,還是手寫的信函。
隔天上班,顧希安發現工位上的信封,難免訝異,拿在手裡沉甸甸的一沓,開啟後,滿滿六頁紙。
從頭至尾,逐字逐句地閱讀下去,眉心由微皺到緊鎖,神情從嚴肅到震驚,內容駭人聽聞。
這是一份陳情信。
第一人稱筆述,提筆者是一名十四歲的女孩,信裡寫明瞭她長達數年裡所受的非人遭遇,被凌虐,施暴,侵犯,所有的一切躍然紙上,字字誅心。
六頁紙的內容,數不清的錯別字,一抓一把的語病和錯漏,顧希安有理由相信,寫信者的文化程度並不高,十四歲,照理應該是念初中的年紀,可能中途被迫輟學,又或者壓根沒有接受義務教育。
翻遍整個信封,除了郵戳上&ldo;傈山縣&rdo;的字樣,再也找不到任何寄件人的相關資訊。
臨近下班的時間,思忖了一整天的人終於敲響了主編辦公室的門。
在無法確定事件真偽的前提下,貿然帶入個人情感,實為大忌,顧希安不知道這麼做是對是錯,但確實無法做到視而不見。
主編皺眉看完全部內容,放下信紙的同時,問的第一句話。
&ldo;能查到信件來源嗎,內容的真實性考證過嗎。&rdo;
早料到會如此,顧希安無奈搖頭:&ldo;找郵局查了,只能確定是從傈山寄出,其他的…&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