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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陽致馬不停蹄從豐和縣來了這榮陽縣,託人一打聽,那薛府裡頭果然丟了個貴妾,榮陽縣城鬧得沸沸揚揚,竟是哪個都是知曉的。
周陽致那次被薛二郎打得好生悽慘,幾乎是夾著尾巴落荒而逃。這次尋得這般好的機會,又哪裡肯寬宏大量,不去報這一箭之仇?自然是憋足了勁兒,定要那薛二郎好生丟個臉面,再揚揚自家的威風。
穩穩端坐在圈椅上,周陽致得意洋洋地看著薛二郎笑意盈盈地沖自家抱拳寒暄,卻並不理會他,轉過頭同身側的一個鄉紳笑道:「聽說這春風樓裡獅子頭做得最好,只是我品著,倒也不過爾爾。」
那人正和周陽致私下裡往來交易,雖是不願惹火了那薛二郎,然則瞧著周陽致的眼色,卻也不敢不捧場,於是笑道:「可不是,味道確實一般。」
周陽致便得意得笑了:「都說這榮陽縣裡,薛家二爺最是了不得,乃是生意場上的狀元郎君,依我看來,卻如這春風樓的獅子頭一般,不過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的草包而已!」說完,自家便哈哈大笑起來。
福慶跟在薛二郎身邊,將頭垂得低低。他家二爺打小就是個性子烈的,後頭考得了功名,又做大了家業,這幾年順風順水的,氣性也跟著愈發的大了起來。如今被當眾如此奚落,也不曉得會不會將這春風樓給掀了。
周陽致的肆無忌憚立時便惹得薛二郎動了怒,拳頭死死握著,紫漲著臉皮,雙目噴火,只恨不能朝那嬉笑著的臉面上,肆意又狠狠地砸上兩拳。
只是他如今有求於人,自然是要放低了姿態,將對方的臉面捧得高高的才是。將火氣生生的嚥下,薛二郎面上浮出一抹笑意,上前幾步同周陽致抱拳道:「周兄自來風趣,這笑話兒當真是越講越有味道了。」
周陽致對薛二郎的識相十分滿意,抿著唇也不理會他,只笑著拿筷子去戳那獅子頭,須臾,便把那獅子頭戳得碎碎的。在座的都是耳通八方,哪裡不曉得這二人之間的糾葛。
薛二郎抱著拳頭微弓著身子,看著那盤子裡碎成了渣沫的獅子頭,不覺臉色鐵青萬分尷尬,再也維持不住那勉強裝出來的笑意。
有同薛二郎交好的,不忍薛二郎如此丟臉,又想緩緩這劍拔弩張的關係,笑道:「原是薛二來了,都是熟人,也不必拘謹,來來來,挨著我坐,今個兒周少爺請客,可都是春風樓的招牌菜,這酒可是好酒啊,是二十年的女兒紅呢!」
薛二郎聽得這話登時鬆了一口氣,稍稍喘息,便露得一抹笑來準備接話。然而還未出言,便聽得「噹啷」一聲響,卻是周陽致冷著一張臉,把筷子丟在了盤子上。
屋裡頭頓時一陣寂靜,那周陽致也不待旁人做出反應,轉過臉看著薛二郎,冷冷笑道:「哪個跟他是熟人,是仇人還差不多。我性子急,倒也不和你玩虛的。今日裡請來了這麼多有頭有臉的人,就是為著做個見證。上次我在這榮陽縣可是丟了好大的臉面,今日裡本少爺就是為著這口氣來的。」
說著站起身,掐腰立在薛二郎跟前兒,臉上又是得意,又是解恨,道:「我曉得你想要問什麼,咱們廢話少說,你之前打了我,我也沒那工夫一拳一拳的還給你。這樣,你跪在地上給爺磕三個響頭,我就把那女人的訊息告訴你。從此往後,咱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該在一處玩鬧咱們還照舊,生意上自然也要你來我往一起發財,如此這般,你看如何?」
薛二郎鐵青著臉聽周邊抽氣聲連連不斷。想他薛二郎自開啟始著手做生意,便如一匹疾奔如風的黑馬一直遙遙領頭在榮陽縣的商界裡。有頭有臉有財有勢自不必說,便是縣太爺那裡,也都是客客氣氣從從容容地攀交情,結利益。
若今日裡這三個響頭磕了下去,便是他商界的地位依然穩如泰山,可這碎掉的面子,便是世間最黏的膠液,也拼不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