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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燁搖頭:「我覺得你做這些,很諷刺我。」
「我哪有空諷刺你咯,大明星。」謝紅聳肩,「我知道很多人不理解我,很多人說我蠢,說我裝。我告訴你吧時燁,我其實跟高策是一種人,我們都想改變一些什麼,但他用的方式我看不上,我用的方式他也看不上,當時跟他散了,就是因為我知道我們無法說服對方。」
「你到底……」時燁語氣激動,「為什麼這麼執著?不可能成功的,你到那些地方巡演,很多人甚至不知道什麼是搖滾,他們連你拿的是貝斯還是吉他都不知道,這到底有什麼意義!」
「有什麼意義?!」謝紅挑著眼角反問,「就是因為他們不知道吉他和貝斯的區別,所以我們做這一切才有意義!憑什麼清潔工建築工人不能聽地下絲絨不能聽大衛鮑伊,不能聽到好的演出?時燁啊,你是紅了也飄了,是不是都不知道真實的生活是什麼樣子了?你忘了以前的你,以前的我們了?總有人要站出來試一試改變什麼,潛移默化滴水石穿總會有點改變吧?我就是要讓普通人感受這些,讓他們知道音樂不是可有可無的奢侈品!!」
「改變?你還做夢改變世界?你自己都管不好了你還去管別人?」時燁沒忍住朝謝紅開始吼,「你管得了那麼多人嗎?你自己現在什麼樣子!你他媽都晚期了!!」
謝紅的目光直直地送過來,她的眼睛空洞洞的,黑得有些瘮人。
「我想改變點什麼,也留下些什麼,你應該明白的,我們還在北京的時候你就該明白。」謝紅語氣淡淡,「人人平等,我愛人人。」
「你幾歲了還信這個?」時燁瞪著眼睛,「幹嘛為難自己,別人領情嗎?有意義嗎?」
「我不是為了什麼別人,我一直都是為了我自己。錢不錢,名不名的,我都看不上,你也別跟我扯意義,我比你懂。」謝紅看著時燁,「時燁,你聽好,我是被迫認栽,而不是主動認輸,下輩子要是有記憶,我還做這個。」
時燁聲音疲憊:「紅姐……」
謝紅突然喊了他一聲:「燁子。」
時燁聽到這個稱呼一怔,他嘴唇動了下,埋下了頭。
他們激情對線的時候盛夏沒敢說話。等空氣靜了會兒,他看了看面前的兩個人,走過去握住了時燁的手,另一隻手去握住了謝紅的。
時燁的手燙,謝紅的手冷。
「我是理想主義者,這輩子就是拿來做夢的。」謝紅笑得輕鬆,但眼角有淚,「不必難過,我一點都不虧。」
第四十九章
和謝紅的談話不歡而散。
時燁覺得自己是落荒而逃的。他拉著盛夏出門,他甚至忘記了禮貌,沒有道別。
他們走過醫院的長廊,兩個人都罕見地沉默著。有人經過他們,面帶病容,神色木然,打量人的目光也是淡淡的,疲憊的。這裡的氣氛無端就壓抑地讓人喘不過去,沒有人笑著。
時燁緊緊捏著盛夏的胳膊,走得越來越快。
他們看到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小女孩。那小孩眼眶深凹下去,很瘦,剃著光頭,不知道得了什麼病。
那一刻挺奇怪的,盛夏就和她對視著。其實彼此的目光裡也沒有什麼,但他莫名從她的眼中感受到了一種……類似呼救的東西。
經過的時候盛夏聽到她突然張嘴喊了一聲:「哥哥。」
盛夏猛地頓住了,也拉住了前面的時燁。包裡有薄荷糖,盛夏本來想掏出來遞給她,但還沒動作,有護士跑過來把她抱了起來,說媛媛啊,你怎麼跑出來了。
他繼續被時燁拉著走,那個小女孩就靠在護士的肩上,一雙大眼睛看著盛夏,她臉上沒有表情,就一直看著他,直到消失在轉角。
「希望你快點好。」盛夏坐電梯的時候還在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