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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之前他就背著這把琴去和樂隊成員攤牌。那天他氣得差點把琴給砸了,推了高策一把,還差點揍沈醉那孫子一頓。
老闆把琴絃拆下來的時候時燁無端就有些胸悶難受,老闆拆的似乎不是琴絃,是他的肋骨。時燁看不下去,索性說出門打個電話避開了,就留著盛夏在店裡看著。
盛夏就吃著石榴看老闆換弦,腿在凳子上一晃一晃的。
那老闆把舊琴絃拆下來隨手放在工作檯上。
盛夏盯著那幾根弦看了半天,思考過後,他把琴絃折了折,拿出本子,把弦夾到了自己的筆記本里。
第三十章
後來無論盛夏再怎麼說,時燁都拒絕了去他家裡住的邀約。
盛夏的生日在時燁出去住的第二天。
時燁自己對十八歲的記憶挺模糊的。那會兒他整天渾渾噩噩,動不動就跟人吵架打架,脾氣暴躁得不行,活脫脫一個不良青年。生日那天似乎也是醉著,那晚上似乎和謝紅還有幾個認識的人一起去了常去的店吃了頓飯,就那麼糊弄過去了。
人生不能重來,十八歲當然也不可以。時燁其實覺得十八歲不能代表長大,長大這事兒太玄幻了,跟年紀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人都是被社會磨出來的,有人會一夜長大,有人能一輩子天真,都是命。
他在盛夏身上看不到成熟的影子。
盛夏,在他眼裡是個很奇怪的人。不能說盛夏不懂事,畢竟有時候這小孩說出來的東西能讓人沒法反駁,啞口無言。
他好像停在了一個別人不知道的世界裡,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個世界,別人進不去。
但對生活這麼漫不經心的人,怎麼能在社會上安然生存?肯定會吃虧。有一天他們在街上逛,要不是時燁留心,盛夏揣兜裡的手機差點被偷走。事後時燁說了他一頓,結果盛夏回答他:「我覺得他偷了就偷了吧。小偷也要吃飯,我丟個手機對生活沒什麼影響,但他偷到了手機或許今天就能吃頓好的,我好像也做了件好事哦。」
邏輯鬼才,時燁聽了差點被他氣死,「……你覺得自己是菩薩?」
盛夏只是笑:「能讓他偷走是他的本事,我沒有那麼多心情去關心會不會被偷,是我沒本事,我們也就是各憑本事。」
「你這個叫縱容犯罪。」
盛夏無所謂地笑了下,「我只是沒有心情去關心太多這些……對和錯,是和非什麼的。我覺得我的世界只能裝下一部分東西,只屬於我的一些東西。如果要求我在生活裡小心翼翼地去防備別人,我就會分散注意力。一個人只能裝下一部分東西,多了就滿了啊。」
這就是他的邏輯,只裝下跟自己有關的事情。吃虧?他不在乎。
圈子裡什麼牛鬼蛇神都有,玩音樂的,尤其是像時燁他們這種玩搖滾的,更是脾氣一個比一個古怪。但那些古怪大多有跡可循,能讓人覺得瞭然,盛夏不一樣。盛夏好像跟誰都不一樣,你有時候覺得他天真,有時候又會被他的天真說服,還有的時候看不懂他。
他們沒有說要去哪裡,就在古城裡面一直走,一直走,聊天,話題沒有斷過。直到天黑了,時間很晚,整個古城裡只有洋人街的酒吧熱鬧時,都在聊天。
他們路過一家安靜的酒吧,裡面有年輕的駐場歌手在唱民謠,歌是老狼的《流浪歌手的情人》。外面有露天的桌椅,燈光昏黃,沒有幾個客人。
盛夏說:「我聽紅姐講,這家的啤酒好喝,是什麼德國運來的機器釀的。」
時燁腳步停下,問:「你喝過?」
盛夏搖頭。時燁就說,那我們一人點一杯喝。不對,還是算了,你酒量太差了,我點一杯,讓老闆拿個空杯子,倒給你一點嘗一嘗,我們都嘗一嘗好了。
老闆是個外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