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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見過。突然記起，眼前的景緻不正是大滅絕前自己居住的那座山頭嗎？難道說自己樂極生悲，碰到時空逆轉這種傳說中的異象了？

不過，與孔三當年居住的世界不同，這裡除卻孔三，卻再無一活物，天地間一片空寂，似乎又與那個萬龍橫行，熙熙攘攘的世界又有些不同。

孔三無意中抬頭，正瞧見遠方聳立的那座鐘山，也就當年那隻四足金烏墜落的鐘山之巔，突兀的矗立著一塊巨大古樸的石碑，上面扭扭曲曲的鐫刻著幾個字，雖然孔三看不懂這種文字，但卻本能的感覺這石碑中似乎隱藏著什麼秘密。因為，在大滅絕前的那個世界，孔三天天都能看到這座巨大的鐘山，但卻從來沒有看過什麼石碑，更別提文字了。

既來之則安之，孔三想了想，最後終於邁步向鐘山上行去。

正當孔三的腳剛一踏出，眼前忽然亮了起來。

頭頂的天，腳下的山，身旁的溪水，天地萬物彷彿被注入奇異的生命與靈氣，全都變得活潑起來，充滿了無限生機。

孔三站在原地，心中充滿驚訝，無法瞭解自己究竟置身在怎樣的一個世界？

幻象？陣法？

孔三靈機一動，倏然憶起玲瓏曾經和他提過的陣法一道，有一種幻陣就是靠營造種種直指本心的無邊幻象來困殺對手的，這卻是道、魔的獨門手段。

他回憶著玲瓏所說的防備之法，緩緩閉上雙目，運轉大歸元術，努力進入忘我的境界，用心靈去聆聽、體驗周圍的一切。

“摒棄雜念，自然萬相俱滅！區區幻陣，就想困住我孔三，真是兒戲！”

然而，隨著體內歸元術運轉，孔三心境漸寧，但奇妙的事情卻再次生。

孔三的靈覺宛如泉水自動湧出，無需眼睛、無需耳朵，孔三卻可清晰的掌握到身邊的景物，是天高雲淡，是花開水流，自然中的所有生靈，都依照著最原始樸素的軌跡，盛綻璀璨菁華。

恍惚間，孔三心頭多出一層明悟，他分明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竟也漸漸融入山中，融入水中，融入空氣中，融入整個大自然中，循著自然脈動，如潮起、如潮落，無有盡時。

孔三不知自己佇立了多久，好似山中歲月已然靜止，只一任思緒放逐，渾然無我。待再一睜開眼睛時，身體赫然已經出現在數里外的鐘山之顛，那座通天石碑觸目可見！

龍行天下，無色無定！？

“怎麼可能？！”

孔三幾乎大叫出聲，因為他赫然現自己竟然無意間施展出了龍行術的最高境界，凡入聖，融入虛空，衍化宇之規則的無色無定之身。

在玲瓏口中千難萬難的凡入聖之境，竟然就在這個奇異的幻境中稀裡糊塗的突破了。

“難道剛才那與天地自然融為一體的感覺，就是對法則的領悟？怎麼可能這麼簡單？一定是幻覺！心魘！”

“到底是誰在玩我？出來！”孔三亢然一聲龍吟，聲徹九霄。

良久，除卻孔三那聲嘹亮龍吟餘音依舊在遠方群山中迴盪，世間依舊萬籟無聲，只有孔三孤零零的佇立於天地之間。

“難道不是幻覺？不然的話，為什麼我體內的元氣不知不覺間消耗掉足足一半？”

孔三長吁一口氣，又仰頭打量了一番眼前高聳入雲的石碑，隨即閉上眼睛，再次感悟起方才那種感受天地虛空、感受自然生機的感覺來，恍惚間，他竟然又找到了那種感覺！

天地萬物，群山草木，靜止的一切都在變幻浮動，而只有身為活物的他卻偏偏巍然不動。

心念一閃而過，孔三的身形緩緩變淡，直至完全消融，再睜開眼睛時，他赫然又回到了數里外的山峰之上，短暫的數息間，體內的元氣損耗一空。

切切實實的體悟，卻是一點也做不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