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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處機述畢,說道:「那段天德帶出去的,便是郭嘯天的妻子李氏,除了柯大哥與韓家兄妹,另外四位都見到他們了。」柯鎮惡道:「我記得她的聲音,永世不會忘記。」丘處機道:「很好。至於楊鐵心的妻子包氏,卻不知落在何方。那包氏貧道曾經見過,各位卻不認得。貧道與各位賭的就是這回事。因此法子是這樣……」韓小瑩搶著道:「我們七人去救李氏,你去救包氏,誰先成功誰勝,是不是?」
丘處機微微一笑道:「說到救人嗎,雖然不易,卻也難不倒英雄好漢。貧道的主意卻還要難得多,費事得多。」柯鎮惡道:「還要怎的?」
丘處機道:「那兩個女子都已懷了身孕,救了她們之後,須得好好安頓,待她們產下孩子,然後我教姓楊的孩子,你們七位教姓郭的孩子……」江南七怪聽他越說越奇,都張大了口。韓寶駒道:「怎樣?」丘處機道:「過得一十八年,孩子們都十八歲了,咱們再在嘉興府醉仙樓頭相會,大邀江湖上的英雄好漢,歡宴一場。酒酣飯飽之餘,讓兩個孩子比試武藝,瞧是貧道的徒弟高明呢,還是七俠的徒弟了得?」江南七怪面面相覷,啞口無言。丘處機又道:「要是七位親自與貧道比試,就算再勝一場,也不過是以多贏少,也沒太大光彩。待得貧道把全身本事教給了一人,七位也將藝業傳給一人。讓他二人一對一地比拚,那時要是貧道的徒弟得勝,七俠可非得心服口服不可。」
柯鎮惡豪氣充塞胸臆,鐵杖重重在地下一頓,叫道:「好,咱們賭了。」
全金髮道:「要是這時候那李氏已給段天德害死,那怎麼辦?」
丘處機道:「這就是賭一賭運氣了。天老爺要貧道得勝,有什麼可說的?」
韓寶駒道:「好,救孤恤寡,本是俠義道該做之事,就算比你不過,我們總也是作了一件好事。」丘處機大拇指一翹,朗聲道:「韓三爺說得不錯。七位肯承擔將郭氏的孤兒教養成人,貧道先代死去的郭兄謝謝。」說著團團作揖。朱聰道:「你這法子未免過於狡獪。憑這麼幾句話,就要我兄弟為你費心一十八年?」
丘處機臉上變色,仰天大笑。韓小瑩慍道:「有什麼好笑?」丘處機道:「我久聞江南七怪大名,江湖上都道七俠急人之難,真是行俠仗義的英雄豪傑,豈知今日一見,嘿嘿!」韓寶駒與張阿生齊聲道:「怎樣?」丘處機道:「只怕有點兒有名無實,見面不如聞名!」江南七怪怒火上沖。韓寶駒在板凳上猛擊一掌,正待開言,丘處機道:「古來大英雄真俠士,跟人結交是為朋友賣命,所謂『不愛其軀,赴士之厄困』,只要是義所當為,就是把性命交給了他,又算得什麼?可不曾聽說當年荊軻、聶政,有什麼斤斤計較。朱家、郭解扶危濟困、急人之難,不見得又討價還價了。貧道雖然不肖,卻也想學一學古人。」聽了這番搶白,朱聰是讀書人,知道史記《遊俠列傳》上所述古時的俠士行徑,不由得心下慚愧,當即扇子一張,朗聲道:「道長指點得不錯,兄弟知罪了。我們七怪擔當這件事就是。」
丘處機站起身來,說道:「今日是三月廿四,十八年後的今日正午,大夥兒在醉仙樓相會,讓普天下英雄見見,誰是真正的好漢子!」袍袖一拂,滿室生風,當即揚長出門。
韓寶駒道:「我這就追那段天德去,要是給他躲進了烏龜洞,從此無影無蹤,那可要大費手腳了。」七怪中只他一人沒受傷,當下搶出山門,跨上追風黃名駒,急去追趕段天德和李氏。朱聰急叫:「三弟,三弟,你不認得他們啊!」但韓寶駒性子極急,追風黃又是馬如其名,果真賓士如風,早去得遠了。
段天德拉了李萍,向外急奔,回頭見寺裡沒人追趕出來,才稍放心,奔到河邊,見到一艘小船,跳上船頭,舉刀喝令船伕開船。江南水鄉之地,河道密如蛛網,小船是尋常代步之具,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