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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姒散落的發落在他的肩側,纏繞在一起。
而在此時,寢屋的門卻突然被叩響,蒲雙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之前的羹湯已經晾涼,殿下準備何時前去用?」
沈初姒都快忘了還有這麼件事,她倏然抬眼,因著此時坐在謝容珏的身上,她先是愣了片刻,隨後才抬手,抵住他的唇。
謝容珏原本放在她腰際的手驟然收緊了一些。
沈初姒穩住聲音,對著門外的蒲雙道:「我並無胃口,你與梨釉用吧。」
蒲雙聞言,雖然並不知曉現在沈初姒為什麼突然沒了胃口,但也沒有多問,只應了是,轉身離開。
一直到腳步聲漸遠,沈初姒才抬眼看著面前的人,看著他此時好整以暇地垂眼。
沈初姒也在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很重要的事情,她撐起一點身子,「你明日什麼時候走?」
謝容珏手指在她腰際碰了碰,片刻之後,「……晌午。」
沈初姒點了一下頭,小聲道:「那我去送你?」
「不必,人多嘈雜,你又向來不喜歡冗雜的縟節。」謝容珏頓了下,「在盛京等我回來就好。」
他低聲笑了下,「這段時日,阿稚可不能被其他人拐跑。」
沈初姒不置可否,隨後看著他道:「若是你不回來,那我日後就另嫁他人。」
「這麼會威脅人?」謝容珏輕聲,「另嫁他人……想都不要想。」
沈初姒倏然支起身子,定定地看著他,「所以,謝容珏,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起身,從抽屜中拿出一個小小的香囊,上面繡著粗糙的桃花枝椏。
香囊下面墜著一條穗子,而穗子上有一顆小珠,與謝容珏耳後垂著的那顆,一模一樣。
遞到謝容珏的面前。
翌日天色未明,寅時末的時候。
城門處列衛整齊,為首的人,手拿韁繩,神色懶倦,卻又帶著讓人側目的銳氣。
這些時日,確實很難抽身,單是讓那些老臣信服,就廢了不少功夫。
此時坐在馬上,卻沒有人會不相信,這當真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
他昨日其實對沈初姒撒了謊,現在天色未亮,他就已經整裝待發。
他知曉若是當真是晌午,沈初姒多半要前來送行。
但謝容珏不想。
白蘞騎著馬在他身邊,思忖片刻,還是問道:「公子為什麼不想讓殿下來啊?」
白蘞跟著謝容珏長大,哪裡不知道這是謝容珏故意為之。
謝容珏的手指拂過腰間佩戴的香囊,白蘞順著看過去,想了片刻以後,撓了撓頭,「公子的這個……香囊,還,還挺別致。」
謝容珏覷他一眼,懶得應和。
片刻以後,他開口,只是聲音很低。
低到就連在他身邊的白蘞都沒有聽到。
「不想讓她來,」他無聲地笑了下,「若是來了,見她一眼,捨不得走怎麼辦。」
他最後離開的時候,看了一眼盛京城,天色未亮,城中還有些微的燈火。
其實昨晚,他不止對沈初姒撒了一個謊。
那時謝容珏將她抱在懷中,垂著眼想,若是,他當真不回來。
比起看著她在無盡的等待之中孤獨,他其實更想,日後也有人能護著阿稚,平安順遂,一生無憂。
旌旗飄動,破開盛京的夜色。
而在這個時候,本該還在入眠的沈初姒卻獨自一人坐在寢屋之中,還不到卯時,她就已經起身下榻,點燃了床邊的燭火。
幼時太傅一直贊她早慧,昨日謝容珏在說到晌午時片刻的停頓,她也能察覺。
只是佯裝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