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陳子陽卻什麼也沒說,端著酒杯提議道:“來,喝酒喝酒!”
看來鍾玉奎的心情不錯,他藉著酒興,遙望著南方,又感嘆道:“唉!‘551’高地,就那麼一塊小地方,葬送了我們連幾十名弟兄啊!”
大家沉默不語。我的心情恐怕跟別人還不太一樣,作為曾經的熱血男兒,戰爭的經歷是我一生的驕傲,也是我一生的夢魘,後者的感受不僅僅是因為戰爭的血腥和殘酷,而是戰爭之後人們對承諾的踐踏、對榮譽的淡漠以及對歷史的遺忘。
白光腚也跟我一樣,忍受不了這種沉寂和壓抑,他端著酒杯對老鍾說:“大哥,別說那些煩心事了,活到了這個歲數,行了!我就贊成這樣一個口號,叫做‘一不怕死,二不怕活!’。大哥你要是煩了,去找我,別的沒有,小妮隨叫隨到。”
這傢伙,又戳到老鐘的傷痛。為了減輕對老鐘的刺激,陳子陽趕緊圓場;“老白啊,你怎麼能這樣跟老鍾說話呢!老鍾啊,唉!你的事,我已經掛在了心上,幫你成個家,也是我們這些戰友的心願啊!”
老鍾卻不以為然地笑道:“還是謝謝大家吧。我都快六十歲了,怎麼不是一輩子啊。”
季紅梅笑眼對著老鍾,表示道:“我是負責女工工作的,按說掌握著一批單身女職工,可是,北京的單身女性也都有她們的要求,當然嘍,遇到合適的,我一定會盡力的。”
大家的真誠也感染了老鍾,他主動端起酒杯,提議道:“我一個走漿販夫之族,嘴笨啊,來,敬大夥一杯!”
大家痛飲時,我卻在構思……
幾天後,我的構思變成了一個美夢:
一輛電動三輪車來到了建國門的那個廢品收購點,車上拉著幾個手榴彈箱子。車主停下來,問迎過來的老趙:“這些箱子多少錢?”
老趙打量了一番,伸出了四個手指:“四塊。”
等車主離去後,老趙按照常規逐開箱檢查,猛地,他驚呆了:在箱子的角落裡,有五枚閃著暗光的老銀元。
他捧著銀元,走進了居住的棚子。
鍾玉奎夾起一枚銀元仔細端詳,看到正面是孫中山像,反面是三隻飛鴿。再看另外四枚,一個樣兒。
老趙瞅著老鍾。
老鍾瞅著銀幣。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老鍾問他。
“不就是銀元嗎?”
“是銀元,但不是一般的銀元。”老鍾告訴老趙。“這叫‘三鳥幣’,又叫‘鳥幣’,是一種稀奇的銀元,一枚兩萬塊呢!”
“兩萬塊?”老趙震驚地問。“這五枚就是十萬塊啊?”
老鍾:“是啊,十萬塊,正是我租賃地下室的空額。”
老趙眼盯銀元,恍然醒悟:“看起來,這裡頭有故事啊!”
但陳子陽的一個電話,擊碎了我的美夢:“蘇度,還在一枕黃粱嗎你?!”
“怎麼了?”我一頭霧水。
“怎麼了?我剛收到了快件,是五枚銀元,你的‘鳥幣’!”
“啊?老鍾識破了嗎?不可能吧?你不是說那個送貨的沒暴露嗎?”
“你呀你!這跟送貨的不沾邊!”他有點兒慍怒。“我早就說,這樣不行,老鍾是誰呀?!”
他又說道: ;“你呀你!那天喝酒,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解說‘三鳥幣’,天上突然掉了餡餅,人家能猜不測嘛!”
我無言以對。
陳子陽又不無惋惜地說:“唉,你呀你,可惜了我那四個彈藥箱啊。它可是我從前線帶回來的寶貝啊!”
我幸災樂禍地答道:“活該!”
他也調侃我:“也好,‘三鳥幣’頂了。”
我急了:“你敢!那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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