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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臨,蒙古包周圍點著幾處篝火,負責燒烤倒酒的侍從們正在忙碌,等待表演歌舞的姑娘們抓緊時間練舞,都想著給大王留下最好的印象。
農家女低頭彎腰撿著水靈靈的葡萄,馮嫽隨手摘了一顆塞進嘴裡,皮薄肉嫩甘甜汁多,可她卻將吃了一半的葡萄吐出來,皺著眉頭怒道:“什麼爛玩意兒,居然是苦的,喂,你是哪個果園的,你存心來搗亂的是吧!”
“不、不會吧……”農家女哆哆嗦嗦也摘了一顆,剛要放進嘴裡就被馮嫽打飛出去,“你以為我騙你的啊,聽著,都照這樣的揀,要一模一樣的才行!”
農家女盯著馮嫽手裡的那串葡萄,只有點頭的份兒了:“好的,我知道了。”
“嗯,你先揀著,等你揀好了我跟你一起進去,免得那幫人胡亂抓你去打,你聽見了嗎!”馮嫽發現了常惠和師中,一顆心早就飛過去了。
可憐兮兮的農家女連忙應聲,一手拿著馮嫽給她的範本,一手翻找起筐子裡的葡萄。
馮嫽箭步如飛,趁人不備溜到常惠和師中身後,剛要開口叫他們,卻聽見常惠厲喝一聲:“混蛋,你他媽的到底說不說?嗯?誰在偷聽……”
常惠一把將馮嫽抓到面前,看清楚是她,又隨即放手,尷尬地賠禮道歉:“原來是馮姑娘啊,你不聲不響跑過來,我還以為是那幾個眼線呢!”
馮嫽看了眼拎著酒壺的電線杆,不解地問道:“常大人,剛才你在罵他嗎?他怎麼了?”
“可不就是他麼,老子不僅要罵他,還要殺了他!找死的東西,師大人問他話也不肯說,嘴巴硬得像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常惠抬手要將酒壺打翻,被師中攔下。
師中淡淡地打量著面色慘白的電線杆,道:“被我們發現是你的不幸,你原本註定逃不過一死,但我現在給你個活命的機會,能不能把握就看你自己的了。”
電線杆眼前一亮,感激涕零地重重點頭:“多謝師大人不殺之恩!”
“你先別高興地太早,我只是說給你個機會,又沒保證一定不殺你。”師中警惕地打量著周遭,迅速說道,“你為須其格跑趟匈奴,兩天一夜不眠不休就是你為了酒裡的東西吧!你老實說,酒裡下的是什麼藥,要給誰喝,當然你也可以不說,我們直接殺了你也省去不少麻煩!”
“你,你,你怎麼知道我去匈奴拿回來的是這東西?我只不過個頭大點被你發現了,但你不可能看見我懷裡藏的什麼啊!”
“你拎著這瓶酒出現就已經說明問題了,我還用得著想麼!你是須其格最信任的侍從,她安排你倒酒肯定不簡單,你不用再跟我們兜圈子了,告訴我實情,我放你一條生路!”
電線杆想了想:“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騙我,萬一我說了,你還是把我殺了,難不成我要找閻王爺告狀嗎!”
“看來你等不及去見閻王爺了啊,好,有骨氣,不枉費須其格對你的信任!”師中冷冷地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常惠眼露寒光拔出長劍。
“我說,我說……”電線杆看見常惠就害怕,什麼也顧不上了,“師大人,我要是說了,你得想法子給我善後啊……我不想死,我只是個下人,主子吩咐做什麼就得做,我沒想過要害誰啊……告訴你可以,但這事要是被發現了,左夫人,左夫人不會放過我的……”
“嗯!”師中應了聲算是保證。
電線杆嚥了口唾沫,愁眉苦臉地抱緊了酒壺:“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左夫人讓我去拿什麼東西,只知道那個匈奴神醫人稱‘毒蠍子’,這酒是要呈給左賢王的。師大人,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你可不能出爾反爾呀,你得幫我應付過去,千萬不能讓左夫人起疑啊!”
“左賢王?”常惠訝異地反問了聲,“須其格那娘兒們為啥要下毒害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