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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頓,又有點彆扭地扔出一句:「付贇酸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說的那些屁話你就當沒聽見,別往心裡去,不然髒了腦子。」
他其實不太確定秦子規剛才在黃書良面前的表現到底是純演戲,還是真的有那麼點難過。
但反正他看見秦子規剛才那副樣子時,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起了小時候秦子規一個人坐在樓下的臺階上看著遠處發著呆的樣子。
他具體也說不出來那到底是個什麼感覺,就是心裡堵得慌。
不過秦子規自己好像倒是不怎麼在意,還是和平時一樣冷淡理智:「他們其實有的話說得也沒錯,我確實是沒爹沒媽,寄人籬下。」
聽他這麼一說,盛衍瞬間就急眼了,轉回頭沒好氣地沖他兇道:「你寄誰籬下了?是秦姨江叔對你不好,還是我姥姥姥爺對你不好,就連我媽都是一天到晚誇你罵我,我從小到大什麼喜歡的東西沒分給你?你這個秦家大少爺哪兒當的不舒坦了嗎?寄誰籬下了?看誰臉色了?他們那些屁話哪句說對了?」
看著盛衍正兒八經有點生氣著急了的樣子,秦子規沒忍住,低頭微彎了下唇。
正急到一半的盛衍看到秦子規居然笑了,頓時更莫名其妙了:「你笑什麼笑!不準笑!」
「好,不笑。」秦子規斂了笑意,認真看向盛衍,「所以我才說我去找那群黃毛是為了你,因為小時候答應過你的,誰欺負你了,我就幫你欺負回去,總不能說話不算話。」
他的語氣很淡,但盛衍迎上他的視線的時候,心裡卻像被悶著打了一拳。
所以其實秦子規根本沒有重色輕友。
不僅沒有輕友,還記著小時候的承諾,才會在知道自己臉上是被黃毛他們劃傷的後,就去找黃毛他們算帳。
原來是這樣。
可自己昨天還發了那麼大脾氣。
盛衍突然有些內疚。
但是他又覺得不完全是自己的錯,因為秦子規一年前說的那些話的的確確很傷人。
而且過去的這一年他不是沒有各種明著暗著主動示好示軟過,可是秦子規全都當沒看見,一律冷漠處理,就連生日前一天也對自己冷淡至極。
盛衍始終還是有些介意。
這和秦子規道不道歉沒關係,是他覺得秦子規其實還有什麼事瞞著他,這事兒就這麼不明不白地過去了的話,他心裡多少有點硌得慌。
所以他一邊內疚,一邊又還真的生著氣,這話一時半會兒就不知道該怎麼接,只能板著臉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秦子規卻像是看出來他在想什麼似的,淡淡道:「一碼事歸一碼事,之前的事還是我的錯,你不願意原諒我也沒關係。」
語氣神情都是一如既往地萬事不過心的淡然和平靜,可是盛衍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就是能看出那張面癱臉上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一點點失落和受傷。
於是盛衍心裡更內疚了。
他對秦子規是不是有點太兇了?
他是不是太小氣了?
秦子規會不會真的難過了?
那要不就先原諒秦子規?
盛衍心裡瘋狂天人交戰,還沒戰出個結果,尖銳刺耳的早自習預備鈴就滋啦啦地撞進了他的耳膜,激得他本能一個蹙眉。
秦子規順勢直起身:「走吧,先回教室,我去幫你搬桌子。」
盛衍:「?」
搬什麼桌子?
「……」
搬的好像是那個桌子。
「!!!」
搬的是那個桌子!!
盛衍這才猛然想起這些兒男情長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即將面臨為期至少一個月的三面環山一面靠水的風水寶地的長期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