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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去接你吧。不過剛才喝了點兒酒,得找個代駕。」
「你喝多了?」
彭朗統共喝了半碗酒, 照他的狀態,估計只有酒精測試儀才能分辨他喝酒了沒有。不過彭朗笑道:「有點兒多, 季總親一下大概能解酒。」
聽到這話, 季長善就知道彭朗沒醉。
她不搭理彭朗無理的請求,整著毛衣領子問:「就你們兩個人喝的?」
「確實沒有別人了。」
季長善嗯了一聲,不多說什麼, 要掛電話。
彭朗走到車前, 代駕已經就位。
當著外人的面,彭朗不好講些亂七八糟的話, 也就任由季長善結束通話。
西瓦臺的公寓中,季長善把電話撂回床上,去洗漱間對著鏡子梳頭。
她頭髮多, 單片的木梳捋不透, 從來都用氣墊梳。
氣墊梳的梳齒頭是小珠子,圓潤靈巧,一寸一寸按摩著季長善的頭皮,像彭朗的手指。
昨晚睡覺之前,彭朗用手梳著她的頭髮,匯報自己週六的行程。
他說要跟一個朋友談事情, 談西南咖啡農的正事兒。他那位朋友性別男,兩個人約在會所見面。
彭朗說話間,神態自若,語氣毫無波瀾。然而不管他多麼若無其事,季長善都能在一瞬之間抓住「會所」二字的突出性。
她不知道什麼正事兒要在會所談,心上鼓出小疙瘩。
季長善佯裝諒解,否則成天暴露佔有慾,她的「善」字就成了善妒的「善」。
彭朗擅長捕捉細微的情緒,藉助檯燈,看清季長善下撇的嘴角。他問季長善是不是生氣了,手指穿梭在她發間,給季長善按摩頭皮。
她有些感冒,風寒感冒,可能是複合的那天晚上,在外面淋了雨受寒;也可能是兩個人互相滅火時,她穿得太少,不小心著了涼。
季長善連續咳嗽幾天,流清鼻涕,頭疼時不時作祟。
彭朗不顧季長善嫌他肉麻,餵水餵藥,鞍前馬後地照料著,每天晚上都要給季長善做頭皮按摩。
他的力道正好,按一會兒,季長善就困得眼皮打架。
她本來是要睡覺,一聽彭朗要去會所,立刻頭腦清醒。
彭朗見季長善不肯閉眼睛,伸胳膊抱住她。季長善窩在彭朗懷裡,他的大手扣在她後腦勺上,輕輕梳理著她的頭髮。
他張口解釋,掰碎了揉開了說自己和阿晏是怎麼認識的,阿晏又是什麼樣的習慣。季長善一字一句聽著,指尖捏著彭朗的睡衣袖子。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彭朗成天假正經,交的朋友果然也正經不到哪裡去。近墨者黑,他們兩個待在一起只會相互染色,越染越黑,黑成梵塔黑。
她扯開彭朗的胳膊,翻身背對他。彭朗貼過去,摸一摸季長善的後背。
現在她已經不穿內衣睡覺,但還是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換衣服。彭朗原以為季長善是害羞,最近卻越發能透過她的羞赧,看到一種莫名的不安全感。
季長善依舊在清晨的睡夢中掉淚,彭朗聽到啜泣聲,睜開眼打量身邊人。
他是悄無聲息地看,不敢伸手替季長善抹掉淚痕,怕驚擾她的睡眠。
季長善的睡眠比春冰還薄。有天早上,彭朗醒得早一些,想下床去買早點。他胳膊壓在季長善的脖頸下,才扶住她的後腦勺,小心翼翼地抽挪一寸,季長善就轉瞬醒來。
彭朗停止抽離,抬起另一隻手撫摸季長善額角的黑髮,「是我。」
季長善朦朧地嗯了一聲,重新合上眼睛。
彭朗抱著她睡了一會兒,大手老老實實,沒像從前一樣老往她睡衣裡鑽。
季長善最近感冒,身體不舒服,彭朗就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