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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好不自然地垂下眼瞼,低聲道:“回去吧,回去再說。”演了貝愛太久,她也累了,但一些話不應該在這裡說,硬擠出了一抹笑,對鳳淞說,“鳳叔,我的車留給小鳥開吧,鑰匙在她那。打擾您了,我們先走了。”
說著,蘇好向門外走去,經過貝亦銘身邊時,腳步慢了幾分,突然在他身邊咬牙切齒地小聲道:“咱們的帳,慢慢算。”
貝亦銘收起了假意地驚訝,忽然笑開,“定當奉陪。”
蘇好和餘牧一一經過他的身邊,像一陣風一樣,悄然離去。
貝亦銘始終站在原地沒有動,面含微笑的看著鳳淞身後的一幅山水畫。
夫妻間的事,外人終究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只待兩人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口處,一直在一旁靜靜坐看的鳳淞終於開了口。
“流血了。”
貝亦銘展開手掌,手心被指甲摳翻出了幾塊肉,有血順著手心的紋縫流了出來。
貝亦銘勾了勾唇角,輕聲說,“就是眼睜睜看她再一次被餘牧帶走,有點心疼。”
“亦銘,你在作孽。”
貝亦銘莞爾一笑,不再有剛剛風塵僕僕的模樣,也不在意依舊在流血的手。走過去坐在鳳淞的右手邊,思量著桌上他們昨日未完成的棋局,搖頭道:“我並沒有做什麼,鳳叔。當局者迷,是餘牧先亂了陣腳的。如果他不假裝以為蘇好仍是貝愛,而是心平氣和如往常一樣對待蘇好,蘇好會回心轉意的。現在的他,讓蘇好看到了太多的陰暗面,是他自作自受。”
鳳淞捋了捋白花花的鬍子,意味深長地道,“算計太多,亦銘,你總有後悔的那天。”
貝亦銘用另一隻手夾起一隻白棋,緩緩地下到幾隻黑棋中間,走了自尋死路的一步。淡道:“已經布了三年的局,每顆棋子如何下,早就有了定論。即使中間有意外,結局卻都是一樣的。後悔?我當然不會。餘牧沒有回頭路,我也一樣。蘇好剛剛見過貝愛,知道我一直知道她們換魂的事了。”
“執念太深,不是件好事。”
“改不了的,我母親執念不也是很深?得不到蘇好,大不了我也跟我媽一樣上山吃齋唸佛去,”貝亦銘終於取過觸手可及的一塊手帕,擦了擦手心有些凝固的血跡。邊擦邊漫不經心地道:“餘牧那麼執著她,是因為她是他身邊最乾淨的人,好比黑暗裡的那道陽光,是唯一的,他若失去她,將永遠存活於黑暗,但仍可以活。而蘇好於我,更是我的心魔。這麼久了,我早已著魔,戒不掉了。”
鳳淞明白,一個人,失去陽光不可怕。若是失去長久以來的堅持,會如行屍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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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好主動上了餘牧的車。
餘牧坐進來後,像個茫然失措的孩子,“我,一直以為你是貝愛。”
蘇好看著窗外一掠而過的梧桐樹,輕聲道:“我想看看你是如何對待貝愛的,就沒有對你說實話。如果你覺著我騙了你,我道歉。”
“沒關係……”
蘇好感覺有些累,忽然曲起腿放在座椅上,躺在了餘牧的腿上。捉住餘牧的一隻手,蓋住自己的雙眼。
“我躺會兒,到了叫我。”
像是和從前一樣,她躺在自己的腿上,交代到了叫她。
似乎什麼都沒有變。可唯有她曾經的撒嬌已然消失不見。
餘牧對司機擺手示意,司機的車速變得緩慢穩當。
正是晌午,陽光從郊區大片的梧桐樹間鋪下來,像金色的紡織線一樣穿過樹葉間,撒落在車窗上。蘇好被遮住眼睛,感受不到那璀璨奪目的陽光。
卻有忽明忽暗的光斑落在餘牧的臉上。
到家後,餘牧叫醒蘇好,蘇好眼前有些模糊,揉了揉後,眼前才再次變得清晰。被他牽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