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趙二狗(第1/2 頁)

情勢劇變，如今江南道不僅要保住長江防線，還要往湘水方向增兵。而江州長江水師也要肩負北上丹江口增援山南道的重擔。

要分水陸兩線去堵劍南的漏洞。

但趙平安看得清大勢，卻看不見天下。站在他的角度，眼下還有比劍南造反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忙。

因為家裡的水稻熟了。

在這之前，還要處理那一罈子快要釀成醬的幹桂花。

回胡山村的這一路上，路旁都是一副金燦燦的景象。早稻的成熟，能極大緩解糧荒問題。趙平安醞釀著要去買一些永業田，再僱些長短工幫忙作弄。

一想到這些事，趙平安的腦袋就十分地清醒。

越打仗，田產就越便宜。他佔著縣衙的公職，也知道哪些地方因為沒有勞動力而田荒，只是要挑些好些的，近些的，便不容易。崔家裡有崔正堂兩個娘子在，這方圓幾十裡的好田好地，怕是早就被她們掃了個乾淨。若是買的遠，來來去去又不方便，還得找靠譜的人去運作。

崔娥在家等了三日，見了趙平安卻也不怪他食言。只是乖巧地湊到跟前，看他將泥壇裡的桂花醬掏出來擰乾。濃烈的桂花香味撲鼻，燻得兩人吃吃地笑。

趙平安用榨油的方式，將這些桂花醬內裡的汁液和油脂都壓榨了出來，得了一碗桂花“精油”。隨後便是燒了一盆草木灰，反覆淘洗過濾得到一鍋草木灰水，然後加入豬油和鹽，加熱化開後撤去大火，灶膛維持只有兩根柴的小火，用乾淨的木棒子不斷攪弄四個多時辰，直到將一鍋油脂煮成膏狀後熄火，等溫度降下來，再加入精油和乾花瓣攪拌，晾涼後出鍋。

最後將將冷未冷，散發著皂香味和桂花香味混合味道的膏泥，倒入準備好的四四方方的模具中，攤平壓實，待它自然凝固。

“行了，看明日的成果！”趙平安很滿意這充實的一天，摟著崔娥道：“待明日造成切成一塊一塊的，就能使了！”

“怎沒方才香了？”崔娥湊上前去，卻聞不著桂花的濃烈香氣，一時迷惑，皺眉問道。趙平安道：“桂花的香，要的是那般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香。若是濃了，反倒是過猶不及，讓人厭惡。這淡香味最適合阿娥這般的女子，溫婉，經得起細聞。”

“平安最貧嘴了。”崔娥咯咯咯地笑了起來，紅著臉微微側頭，看向了一臉認真說情話的趙平安。

“後日收稻子，可平安卻是忘了，咱孩兒還沒名字……”

趙平安眨了眨眼睛，這麼大的事居然給忘了。

“娘子平日裡是怎麼喊的？”

“也沒個正經名……”

趙平安便兩眼望天，看著缺了個角的月亮，卻始終沒主意。

叫個趙什麼好？

趙二狗怎麼樣？賤名好養活。

卻聽背在崔娥背上的娃兒張口“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崔娥連忙去哄，轉頭便當即慍怒，擰了趙平安一把，“哪有取這名字的人家！不可以！”

趙平安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邊躲一邊道：“這叫二狗的多了，崔家裡就有兩個，怎旁的孩子能取，咱的孩子就不能取？”

“就是不行。”崔娥當了真，一時便就像要哭，癟著嘴，眼淚汪汪地道：“這名是要隨他一輩子的，哪能那般隨意地對付。他那麼小，什麼都不省得。待他長大了，成人了，便被人狗狗狗地喊，這合適嗎？他是你趙平安與我崔娥的孩子，可得有個響亮的名字。”

“行行行！”趙平安見這架勢，崔娥怕是動真格的了，於是連忙擺手，哄道，“等我沐浴更衣，焚香禱告一番。回了縣衙，翻翻徐夫子屋裡的那本詩經，翻到甚，便就是甚。娘子你看如何？”

“這還差不多！”崔娥“嗤”一下破涕為笑，丟下手裡剛剛拾起來的木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