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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她的哭訴,我心下忽然一動,木顏急著將女兒許嫁,而且不嫁給京城官家子弟,卻嫁給她這個無根無基,無父無母的外鄉人。難道就是因為海山嗎?只是海山為何不願娶她呢?與相府聯姻,對他似乎並無壞處啊。心中一轉念,忽然恍悟,他與木顏,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內心裡還是互相防備的吧。木顏在朝中的勢力已經很大,海山不娶他的女兒,定是因為忌憚他的權勢。而木顏急著要將女兒出嫁,也只是為了向他表白自己的忠心,減輕他的猜忌。只可憐無辜的女子,一番真情,卻做了政治的犧牲品。
她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動人,我見猶憐。海山卻渾若未覺,幽深的眼眸沒有一絲波瀾。冷冷地推開她的糾纏,抬起衣袖,輕輕拭去上面的摺痕,淡淡道:“木小姐,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我有什麼身份,我還不如王府的姬妾,她們還能和你朝夕相處,分到你一絲半點的愛意。”女子哭泣著言道,臉上佈滿淚痕。
“木小姐,你是相府千金,何等尊貴,怎能與本王的姬妾相提並論?”海山唇角上揚,笑容透著嘲諷。
女子呆立片刻,忽然小聲說了幾句話,離得太遠,聽不太清,我直起腰,想探出去一些,不小心碰鬆了假山上的石塊,嘩啦一聲滾了下來。
海山怒聲道:“什麼人?”
一旁的許知遠本就臉色慘白,這回更加白的如紙一般,我心念電轉,伸手一拉許知遠,從假山後施施然走了出來,邊走邊說道:“知遠兄,這園中的菊花真是美不勝收啊。”說完象是忽然發現了他們,驚道:“原來王爺也在這,這麼巧。這位姑娘是?”
海山一怔,臉上的怒意很快消失了,換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淡淡道:“這園中的菊花確實很美,都是出自木小姐之手。”
我緊走幾步,假裝沒看到女子臉上的淚痕,輕笑著道:“你就是木小姐,方才蒙相爺不棄,在下已與木小姐訂下婚約,如今你我便是未婚夫妻了,只不知木小姐平素最愛什麼,我明日便叫人買了來。”
女子哼了一聲,有些怨怒的目光在我臉上停頓了一下,很快移開。
許知遠一直板著臉不說話,海山的目光從他臉上一掠而過,淡淡道:“許候爺也是來賞菊花的嗎?”
“正是。”許知遠答道:“告辭。”轉身快步離去。
真夠簡短的,四個字就跑了。我忍不住暗笑一聲,道:“下官還有些事,不敢打擾,先行告辭了。”畢竟,躲在人後偷聽,非君子所為,雖然海山看起來並不生氣。這位木小姐,對自己卻是恨極啊。
轉身欲走,被王爺一把拉住:“張大人,怎麼剛來就走呢?”
他為何不拉許知遠,卻拉自己留下,這樣的場景,多尷尬。我無奈,拱手道:“王爺還有什麼吩咐?”
海山淡淡一笑,依舊到椅上坐下,徐徐道:“聽說張大人琴棋書畫無所不通,今日適逢訂婚之喜,又有古琴在此,何不彈奏一曲?”訂婚兩字特意加重語氣,女子的臉色越顯蒼白。
“那下官就獻醜了。”我轉身到琴榻前坐下,女子立刻離開我,轉到花池邊,象是在看水裡的魚兒。
知道她一心盼著自己速速離開,其實自己也非常非常地想走。不過這一曲不彈完,海山定是不會讓我走的。
低下頭,輕撥琴絃,一抹若有若無的音律,似幻似夢,如淺淺的水波,從指下盪漾開來。海山和女子都不禁轉過頭,凝神靜聽。
琴聲忽轉急驟,如震耳的馬蹄聲,駛到高處,忽然錚的一聲止了,又從低處慢慢盤旋而上,最後化作一片金戈激昂之聲,叫好聲還未出口,琴聲忽轉婉約,動人的旋律,忽急忽慢,忽輕忽重,拿捏有致,如山間清泉,自峰巔處突然墜落,濺出無數珍珠般的水花,人的心緒也不覺隨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