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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七師叔。」牧清元點頭,若有所思。
他與顧末澤雖交往甚少,但畢竟是師兄弟,總歸比旁人熟絡些,他記得顧末澤十分厭惡七師叔,提及連殺意都不加掩飾,若所料不錯,七師叔墜崖之事就是顧末澤所為,為何突然
牧清元開口欲問,抬眸看見顧末澤抱著人兀自離開。
他一向我行我素,眾人見慣不慣,視線落在牧清元身上,待牧清元點頭後,追了去。
「師父,尋到七師叔了。」
「速帶他回宗。」
聞秋時意識回攏,頭疼得幾乎睜不開眼,聽見對話愣了兩秒,反應過來。
這群天宗弟子因負責招收新弟子之事趕往攬月城,中途原主逃離宗門,天宗主便令他們沿路尋回。
聞秋時一動不動地枕著樹幹,眼睛眯成一條線,發現此地沒有顧末澤身影,只有一群天宗弟子。
此時用玉簡傳音的弟子氣質非凡,聞秋時聽他喚「七師叔」才恍然大悟,這弟子就是牧清元,未來的天宗主,玉簡另端則是現任宗主景無涯,也就是原主的大師兄。
論世上還有誰熟悉原主,就剩身為宗主的大師兄了,兩人關係雖糟糕,但同為仙君弟子,作師兄完全知道師弟的尿性,聞秋時沒把握在對方眼皮底下不暴露身份。
他可以在顧末澤面前暴露身份,就算被當作奪舍的邪祟也好過被認為是原主。但其他人不同,換魂奪舍不為世人所容,被發現定讓他魂飛魄散。
貿然迴天宗無異於自投羅網,聞秋時思量著如何能避開,這時,前方幾道身影走來,他趕緊合上眼,呼吸綿長均勻的裝睡。
靠坐樹下的青年穿著輕薄的長老服,身形清瘦,一張白皙如玉的臉頰側著,烏髮披散,垂睫安睡的模樣,猶如一副畫般賞心悅目。
夜風颳過,一片枯葉輕飄飄落在他肩頭。
幾名弟子望著這幕,陷入長久沉默,半晌張簡簡一臉複雜的開口:「真的是你七師叔、咱們天宗長老聞秋時嗎?」
眼前這人怎麼瞧都人畜無害,哪有半點傳聞中的瘋長老模樣。
牧清元道:「是七師叔。」
他說的肯定,但心頭卻有些懷疑。
半年前,他去後山見過七師叔一面,印象頗深。
那時失去修為的七師叔,披頭散髮,眸光灰暗,無論見到誰,都會露出怨毒至極的表情,想要噬人血肉發洩憤懣般。
沒想到睡著的時候,這般乖。
牧清元腦中不自覺冒出這字,旋即意識到不敬,打量的視線匆匆移走,從儲物袋拿出一件銀白裘衣。
夜間寒氣重,沒有靈力護體,僅著一件長老服,一覺醒來少不了感染風寒。
他上前將暖衣披在聞秋時身上。
張簡簡瞪大眼睛:「你做什麼呢!瘋了不成?!他那般、那般壞!你還給他披衣」
「噓。」
牧清元食指豎在嘴前,語氣淡淡,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靜聲。」
牧清元雖仍是弟子,但天宗內外都知道,下個宗主之位必然是他的。
因而,牧清元雖為人溫和好相處,但舉手投足已有宗主之風,正色時,眾人多少會感到威壓,不會忤逆。
張簡簡面帶不忿,但老實地閉了嘴,其他弟子也不由自主地放輕了響動。
一片靜謐中,夜風穿過林間,樹影憧憧,一隻烏鴉悄無聲息出現在樹枝上,黑夜裡,睜著一雙猩紅眼睛,垂頭看樹下身影。
不久一陣腳步聲傳來,枝葉輕顫,上面的小身影消失不見。
顧末澤從林間暗處走來,烏靴踩著落葉,發出陣陣窸窣聲響,他目光掃過眾人,落在聞秋時身上,望著一件並不陌生的裘衣,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