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場(第1/3 頁)
佇立崖頂的青年,溫文有禮,眉目疏朗,目光觸及他懷中的少女時,卻隱含了一絲凌厲。
目光針鋒相對,毫不相讓。
高騫皺緊了眉,攬著韁繩調轉了馬頭,環著自家妹子的手臂卻沒有絲毫放鬆。
落入他懷中的少女,好像正為這突如其來的發展而微微愣神。
容貌雖然發生了變化,但性格不會有任何改變。
這便是遺玉,他不會再錯認了。
失而復得的喜悅攫取了高騫全部的心神,壓下心頭的喜悅與酸澀,高騫不露聲色地看向衛檀生。
他和這衛家三郎往日接觸不多,兩人不是同路人,更談不上有什麼共同話題可言,除了知曉遺玉對他有幾分愛慕之情外,衛家三郎於他,只是見過幾次面的陌生人。
沒有什麼接觸,自然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感情起伏。
但這還是頭一次,高家二郎高騫,對一人平白無故地產生了些不滿和敵意。
這是遺玉如今的郎君。
高騫眉頭攏得更緊了。
遺玉如今已經嫁了人,他再抱著她顯然已經極為不合適。然而在場的都是他手下精兵,訓練有素,從不會在背後非議他人。
素日裡端正有禮的高家二郎,在意識到周圍都是自己人後,選擇了忽視妹夫還站在面前這一點。
“遺玉受了傷又受了驚。”高騫淡淡道,“我這做兄長的要帶她回京療傷。”
衛檀生眸色更冷了,但唇上還是彎著抹笑,“我之翠娘何時又成了郎君的妹子?”
胸中翻騰著的是一陣微妙的怒意,尤其在觸及擱在她手臂上的那隻手掌時,更加熾熱。
那隻手掌礙眼。
礙眼得以至於,他竟動了嗔心與殺念。
“此事容我等稍後再議。”高騫未有相讓,嗓音也冷,“崖上風大,遺玉受不得凍。”言罷,吩咐手下一個親兵為衛郎君牽匹馬來。
“郎君,請。”
隊伍下了山,在一處小客棧中修整。
馬被牽到廄中餵了些草料,至於人,則都進了客棧裡歇息。
客棧不大,但勝在乾淨,厚厚的藍色畫布幔一擋,風雪都被隔絕在了屋外。
高騫直接將惜翠從馬上抱了下來,跨過門檻,低聲問,“遺玉,你可要吃些什麼?”
躺在高騫懷裡的惜翠,一路上已經全明白過來了。心知馬甲已經掉了個乾乾淨淨,她也沒再偽裝的必要。
高遺玉的馬甲掉了,正合她的心意。就是魯深的馬甲也跟著掉了,就有點難辦了。
神經一直緊繃到現在,驟然一鬆,頭開始有點兒發昏,太陽穴突突地跳。也沒有心思再去想這麼多,她腦子裡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
這感覺她再熟悉不過,是感冒的前奏。
眼下惜翠已經徹底佛繫了,有什麼事都回頭再說。可能是之前又跳車又滾下山坡,經歷了各種驚險動作大片,又吃飽了一肚子風和雪的緣故,她現在難受得厲害,她就想到床上躺一會兒。
“我不吃。”惜翠預設了高騫的稱呼,嗓音中難掩疲倦,“我想睡一會兒。”
自家妹子的嗓音沙啞糯糯的,像只貓兒一樣。
高騫撈著她的手臂又收緊了一點,嗓音也壓低了一些,像是怕打擾了懷中的少女,“好,你先去睡一會兒,醒來再吃。”
目睹這兄妹親暱的一幕,衛檀生冷哂。
望之更覺刺眼。心上怎麼也按捺不下去的是扭曲的怒意。
便是這麼信任高騫?
他眸色更沉。
沒關係,她既然是他的人了,這其中緣由,他還有時間好好問個清楚。
來到曲尺櫃檯前,掌櫃瞧見個高大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