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找個樓跳了。(第1/2 頁)
人死以前會過一遍走馬燈,時榆是真相信的。
所以當他看見房間角落那道筆直軍綠色身影的一瞬間,他由衷以為藥效已經發作,自己已經死了。
沒什麼久別重逢的驚喜和百感交集,時榆滿腦子就一個疑惑:憑什麼這狐狸死的樣子也比自己體面?
還穿的闆闆正正的,地府當官當大鬼了是吧?
他木木地盯著角落裡的白辭易看。白辭易剃著和他一樣的板寸,線條凌厲,眉眼也狹長了許多,面相裡幾乎找不見年少時的溫潤。
“兄弟你直愣愣在這幹什……”後座的人看著時榆一副死了老婆的樣子,實在沒忍住開了口,結果話還沒說完又被時榆突如其來的起立嚇的後仰縮脖,莫名其妙地看著時榆邁著大步半點都不猶豫地衝牆角那個人去了。
身上怨氣若有若無地飄,後座人下意識覺得時榆是要去尋仇。
他起身的動作在人員四散的房裡不算顯眼,沒引起多少人的注意。白辭易指尖在身側一下一下地點著褲縫,面無表情地望著比自己矮了大半個頭的時榆朝自己走過來。
藥效成果報告裡顯示藥有抑制生長的作用,他偷翻記錄看見過。
如果不是因為加入特批隊試藥,或許這小狼崽現在也跟自己一般高?
白辭易垂在身側的手虛虛地握了握。久別的人現在就站在自己面前,他想衝他笑一笑,嘴角卻像灌了鐵,沉的他牽動不起來。
時榆的目光不算陌生,但投過來時銳利的不像話。白辭易迎著那目光,不由自主地暗自感慨,變了模樣的原來不止他一人。
誰也沒開口。他們靜默地一前一後走出門,投在地面的影子越拉越長,時榆垂著頭跟在白辭易身後,腦子裡空白一片,什麼念頭都沒有。等到他終於回過神時,他的手早已自作主張伸出去夠上了白辭易的手。
指尖相碰時白辭易的手似是顫了顫。他沒回頭,但反手緊握住了時榆的手。
掌心相貼,粗糲的繭子相摩擦時彷彿會滋生出細小的電流,順著一路往上攀,到了眼裡就化成眼底的一汪水,要落不落地聚集著,勉勉強強被眼皮兜住,晃盪的再厲害點就要落下來。
房門外是一條長廊,盡頭樓梯曲折盤繞。瓷磚地乾淨的像面鏡子,馬丁靴落在地上磕出的聲響像榔頭敲在心頭,咯噔一下,心尖兒都跟著悠悠地晃。
十二級的樓梯,上下顏色不統一的牆,狹小樓梯間的拐角平臺。在白辭易顫抖的臂膀中,時榆終於看清大開的窗戶外翻滾著塵埃的灰天。
霧濛濛的天,看不出顏色,有點像他們入營那天落在地上積攢的厚雪。
白辭易抱的很緊,胸膛相貼,隔著兩張皮囊對撞的心臟劇烈震顫著,吵的時榆鼓膜都跟著繃緊。他不適地扭了下肩膀,本意是調整擁抱姿勢,卻被白辭易會錯了意,換來了一陣恨不得抱斷他十二根肋骨的巨力。
喘氣都艱難的時榆一邊伸手安撫般地捶白辭易後背,一邊暗想白辭易這絕對是蓄謀已久的謀殺,想借此機會把他除掉。
總不該是久別重逢的激動。那這激動的也太晚了,他都快死了。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說的。白辭易正半闔眼皮垂眼看著牆,轉的要起火的腦子裡一秒飛過八百個念頭思考下一步計劃,邊上的腦袋卻嘆了口一搖三擺的氣,說出的話淡淡地把他腦子打了個稀碎,尾音落下時還順便給了他一耳光,讓他狠狠宕了次機。
“有點兒晚,白辭易。要不咱倆還是跟仇人一樣打一架吧。我一會兒就去死了。”
這話換從任何一個人嘴裡出來白辭易都能捧腹笑罵兩聲傻叉,但偏偏是從剛剛吃了藥的時榆嘴裡說出,還不帶任何感情,平淡到明顯已經接受了自己死期將至的事實。
時榆到底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