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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很憐憫迦葉。從某些方面來說，他是個可憐的人。用殿下的話來講，他是個對著命運軌跡按部就班的人。他從來，活得，都不自在！

我是怎麼了，怎麼莫名地扯到迦葉身上去了？

執著掃帚，邊掃邊走著前進了幾步。不好，腳在低窪之處崴了一下，泥淖滲入素履中。女尼的聲音清晰地迴蕩在了耳邊：&ldo;前面十步開外有一凹塘，小心！&rdo;

我看不見懺比丘尼，但我想，她一定很美。

☆、有身

我讓綠袖找了司藥的醫官，修羅的話，我不願意信。

&ldo;娘娘，醫官來了。&rdo;綠袖彎腰引著一個不高的小老頭進來，老頭的鬍子長長得一直拖到地上。老頭有些氣喘，細汗一絲一絲地滲出白得沒有血色的面板。

老頭慢條斯理地擺弄著他的小箱子，時不時偷偷斜著眼睛瞄我。我捋起袖子的一角，沉聲說：&ldo;近日以來，總覺身體疲憊，夜不能寐，神情恍惚，勞煩先生給我瞧上一瞧。&rdo;

&ldo;您客氣了。&rdo;他紅著臉看我，臉上的汗滲得更多了。&rdo;老頭的三隻手指搭在我的脈上，按了一陣，恍然大悟般地晃起了腦袋。也沒說什麼，手在我脈上繼續停留了好久，黏黏的汗液沾在我的面板上，一股厭惡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ldo;怎麼樣了？&rdo;

&ldo;您已有身。&rdo;老頭語不驚人死不休，那雙切脈的手沒有放下來的意思。&ldo;憂愁憂思，心情鬱結。&rdo;他搖了搖頭，&ldo;待我開些安神的藥。&rdo;

綠袖立馬紙筆伺候，老頭大筆一揮，在紙上寫了一排龍飛鳳舞的字。

小老頭沒走多久，傍晚的暮報就在頭版登出了這樣的訊息：&ldo;帝後關係不和，原因引發諸多猜測。&rdo;我仔細閱讀著，正文是這樣寫的：&ldo;醫藥聖手，戟壇大人昨日光顧止宮為魔後診病，聖手聲稱，已證實魔後有身。魔後自言身心疲憊，神情恍惚，聖手為其診脈，確是鬱結之相。據知情人士透露，陛下近來久滯於第一圍於第二圍的鑄幣之城。陛下天縱奇才，占卜問藥無人能出其之右，豈能不知其事乎？若是知曉，為何又偏偏只留一小婢陪伴魔後？中秋之後，眾人皆知有幽眇歌聲從止宮深處傳來，詞情婉轉，皆是悲慼之音，引得坊間揣測紛紛。此事一出，魔界之貌美妖娘皆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皆雲魔後失信於陛下。

報導的下一版面是關於我個人的資訊，那些□□裸的事實，像一根利刃在心裡又是重重地一刺。

暮報是這樣介紹我的：魔後，姮，前鮫神之未亡人。鮫神者，魔界之公敵也。姮曾任天界之司簫之神，工於音律，除此之外，別無所長。姮位列仙班後不久，同時與殺伐之神‐‐上元及冥海鮫神‐‐空弦，往來甚秘。及上元大婚後，常聞其妻六茫上仙對姮頗有微詞。天魔之戰，空弦與魔界戰，不敵，重創於陛下。姮怒極，竟以音律殺人於無形。陛下仁慈，並未與之計較，反善待之。姮嫁於空弦三百年後，生一子，其名不詳。後，空弦死，姮自覺難容於冥海，遂攜子隱於人界。不久，與陛下暢琴再結連理。魔界妖眾喜此女者少，若陛下真生疏遠之意，豈非妙哉？

翻了好幾頁，痛斥我的言論不絕於耳。心是麻木的，沒什麼大感覺。不過是些外人罷了！綠袖忐忑不安地看著我，幾次想要從我手上把暮報奪過去。

&ldo;連你也討厭我嗎？&rdo;我問。

&ldo;沒有。&rdo;

&ldo;那不討厭就是喜歡了？&rdo;我笑著，折起報紙補充道：&ldo;我可不喜歡撒謊的人。&rdo